青街上行人渐多,凉亭四下空旷,眼一扫过来就够看到里面的情景。桃夭从嵇羲的怀里退出来,坐回石凳上,想了想,说道:“那你后来呢?”

    “我后来?”嵇羲笑了笑,带着点漫不经心,“自然是那女人进国公府了,而后就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人心啊,真的是会长大的。没生下孩子之前,倒是安安分分的。等孩子差不多周岁后,就想为她的孩子谋前程了。”

    “她儿子也是你父亲的孩子,也是公侯之子吧?为什么还要谋前程。又不缺吃缺穿。”

    嵇羲颇为无奈,又觉得桃夭说的有一定道理,“她是不缺吃穿,可是她的孩子只能算是国公府的庶子,而不是嫡子,更甚至不能是世子。你说,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桃夭一脸疑惑,感觉好复杂。毕竟生活在桃花镇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问题。

    嵇羲见桃夭满脸不太明白的表情,“不明白就不用想了,反正你也不会碰到这种事的。”

    桃夭还在想着其中的联系,听到嵇羲这样说,也没理会。

    嵇羲见桃夭犹在那支颐思索,连他说的话都不理会,也不去打扰她,只静静坐在那等着桃夭什么时候想好。现在想想这些也好,省的到时不适应上京权贵之间的交往。这世家间的人情往来总是不可避免的。

    “那她不会为了这个加害你吧,不会你的病就是她弄下的?”桃夭想到最后,突然得出这个结论。“是了,我爹爹说过,你的先天不足之症是可以治愈的。那你现在忽好忽坏的病状是那女人弄成这样的!”

    嵇羲没想到桃夭会想到这个结果。点了点头。半晌,默默吐出一声,“嗯,我五岁那年。”

    “其实,我三岁时,祖母就说太医已经说过我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在精心调养几年就无大碍。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在我好的差不多时下手。”

    “那个坏女人。那我们可要好好活着,她越想得到的东西,偏不让她得到。”也不知是被“我们”这两字给取悦了,还是看桃夭与他一起同仇敌忾的样子。

    嵇羲眼中布满笑意,柔声答应道:“好。”

    “那你后来的生活呢。你说过的,你生活在阴谋算计中,那个女人还算计了你什么,你跟我说说。”桃夭一脸愤怒,像是嵇羲在说了什么后,她就要冲到上京去打人一样。

    “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奈何不了我。说他们影响我的心情。”嵇羲一笔带过,眼中带着睥睨与对他们的不屑。

    桃夭为之一怔。是了,她觉得嵇羲就应该是这样。

    两人就在凉亭中坐了一下午,桃夭也渐渐了解到嵇羲的过往。

    黄昏薄暮中,敲钟人用钟杵撞击着焚钟,浑厚的钟声,在这山中回响,空旷悠远。

    嵇羲听着钟声,才注意到天色不早。

    傍晚的天空,余霞成绮。罩落在这深山与古寺,如一幅富于光色的山水画卷,成成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