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枢密使高勋也是沉稳地点了点头说道:“皮室军与各宫卫骑军早已齐聚上京和捺钵地,无论是在临潢府外与周军决战,还是在上京左近草原与敌周旋一番,都可以说行有余力,即使周军的兵器占优,按照计划进行下去,我军获胜还是大有希望。怕只怕中路周军就是牵制着我军主力,却又不与我军交战,那时东西两路我军都无力与敌军进行决战,搞不好两京就会这么憋屈地转入敌手……”

    “是啊!要是幽州的周军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只是蓄势牵制住皮室军和宫卫骑军,让我军无暇分心去援救东西两京,那可如何是好!”北院大王耶律奚底大是不耐,恨恨地斜了高勋一眼,“未经大战就弃守云州,辽阳又未必守得住,然后仅靠东西两京自身的兵力又很难将它们重新夺回来,这可就相当于被周人讹去了两京,这等局面如何能够容忍?”

    耶律奚底算是对眼下的方略最多腹诽的大将了,虽然他同样知道周军的战斗力不俗,知道周军的火器应对起来非常棘手,但是他对契丹儿郎在草原上的优势仍然颇有信心,如果东京道和西京道当真是在没有经过惨烈大战的情况下实现易手,他恐怕会被气得肚皮炸开来。

    对于耶律贤,他是不好说什么的,皇帝么,再有错也只能旁敲侧击地进谏;对于耶律贤适,他也是无力质疑责难,毕竟对方的行伍经验不会比自己差了,虽然出身要比自己低,但是他更得皇帝信任啊……官职也更高啊……

    所以尽管高勋说话的意思最接近他,他还是将心中的怒火洒向了对方,仿佛这份很可能导致轻易丢弃东西两京的方略是由高勋力主通过的似的。谁让对方是个汉儿呢!即使是个深得几朝皇帝信重的重臣,汉儿就是汉儿,如果不是在皇帐内,如果不是南院枢密使在礼制上尊于北院大王,说不定耶律奚底还会对高勋老拳相向了。

    不过怨气归怨气,耶律奚底对这份保守的、只知道退缩和防御乃至避战的方略颇为不满,但是如果耶律贤要他提出不同的方略么……他却也是毫无办法的,这个时候他就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前任耶律屋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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