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河北都还好说,自从将契丹驱逐到燕山以北之后,幽州、河北等地就没有了来自北方的洗劫,这些年的生产生活可真是蒸蒸日上,户口日益繁衍,荒地在持续开垦,各项水利设施也在大力营建,打河东消耗的这些个粮草,随便有个几年的时间就能够补充上了。

    难的还是河东啊……

    北汉刘家统治河东北部的这十几年时间,河东与中原之间的摩擦就没有断过,加上刘家向契丹称臣纳贡的花费,当地百姓的赋役极其沉重,再加上战争的损耗,人口就别说增长了,没有大幅度衰减就已经是郭炜手下留情。

    刘继元开城投降,献上的当地账册户籍显示,北汉治下仅有五万多户,按照这个时代的户丁比例推算,其丁口数也就是三十万到五十万之间,光算男丁的话恐怕就只有十多二十万,以这样的人口基数却维持了一支两三万人的侍卫亲军,还有数目不等的州郡兵,这北汉刘家真可以称得上穷兵黩武竭泽而渔了。

    现在好了,获得解放的河东百姓再不用负担给契丹的贡奉,当地驻军的费用也不需要河东百姓全额承担,征召禁军就更不需要河东百姓完全负担下来,这样省下来的民力物力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只是要休养生息到河东地区可以承担大军自此出塞的军粮补给,需要的时间仍然会相当的漫长。

    想着这些心思,远眺北方的原野,再看看两边莽莽苍苍的群山,落霞映照在脸上,郭炜忽然有了一种横槊赋诗的冲动。只可惜手边没有马槊,而且郭炜现在也还嫩着,完全没有曹阿瞒的那份沧桑,就算是横槊赋诗都不得劲啊……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好不好,这个季节完全不对啊,现在大雁都快要从南边飞回来了……再说脚下的雁门关固然可以算得上长城的一段,豪迈地自吹一句‘不到长城非好汉’倒也没啥,不过‘屈指行程二万’应该怎么改动?从东京到这里最多不过一两千里地,可不容易改得押韵啊……”

    枉自有赋诗的豪情,却完全没有吟诗填词的天份,郭炜心里面都转了好几首诗词,却仍然找不到完全契合当下情境的,最后终于把心一横。

    “重光,朕原就听闻卿少年颖悟,诗词文赋、书画音律无所不通,这些年也着实见识了卿的文采,如今朕亲临朔漠偶得一词,却不知文采入不入得方家之耳。”

    郭炜侧头看向一直伴随在身边的翰林学士李从嘉,笑吟吟地说道。

    李从嘉眼中光芒一闪,神情略显出几分惊奇,不过回话却是非常的恭谨:“陛下承天景命,如今一统汉家疆土,尚能驱逐胡虏远征朔漠,诗词这种小道哪里能够限制得了陛下。陛下有感而发,就算是字句略欠雕琢,也绝非寻章摘句之辈可比。”

    “呵呵,重光谬赞了……朕这阙词或许季节景物不能完全对应,不过自觉眼前情景非此词无以自表~”

    郭炜自信地哈哈一笑,山寨技能发动: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