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猷冷然一声哼笑:“这是周贼能行之事。”

    他倒是忘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周荣绝不会带着大军来营救他,这些将士在东胡与国君之中,眼里自然看到的是国君。

    冲锋陷阵的乃是士卒,周荣不能下令士卒不救国君,一旦大军攻来,他获救之机极大。

    周荣可不想他获救。

    自然要找足理由,阻拦大军营救!

    君辞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借口。

    “臣忧心灭东胡,引得柔然横插一脚,只要大丞相大兵挥师柔然,也会出兵观望,此地就会疏于防备。”君辞脸上透着一股笑意,在火光的照映下,似大漠深夜的风,透着一股子寒。

    无论是东胡遇北朝大军,还是柔然遇北朝大军,平日里争得头破血流的两方都会守望相助,因为他们深知唇亡齿寒。

    大丞相无论想不想得到,他都会两害取其轻,死咬陛下在柔然,刚断独裁带着大军奔向柔然!

    火光在风中摇曳,元猷在夜色中看到君辞的面目忽而有些诡异的邪气。

    君辞低着头琢磨她画出来的简易图,原是打算烧粮食,这是他们的生存之本,一旦着火,必然要全力抢救。

    但停放兵甲之地,饲养马匹之处,都极为重要,兵甲大帐着火,士兵便手无寸铁,马匹被惊扰逃窜,骑兵则无马可骑。

    可三处相隔甚远,凭她一人之力,实属不能同时扰乱三处。

    “兵甲、粮物、马匹……”君辞轻声念着陷入沉思。

    两人距离不远,声音随风飘入元猷耳里,垂眸看着君辞所画的图:“兵甲处交于我。”

    “不可!”君辞断然否定,“陛下身系北朝存亡,岂能涉险?且陛下也难以混入王帐四周。”

    “你先前不是取了些东胡士兵的衣裳?我扮做东胡人,你只管对马匹动手,我蛰伏在暗处,等你将人都引走,我趁机混入其中,靠近兵甲之地……”

    元猷仔细琢磨后道:“我虽习武不精,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混乱之中亦会见机行事,否则全赖你一人,只怕难以成事!”

    马儿受惊逃窜,东胡可汗可能不会第一时间怀疑有人潜入,君辞有时间去对粮物动手脚。

    他只需要在君辞对粮物动手脚之前,赶到屯放兵甲之处,放上一把火,就能弄得东胡大军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