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跟卫源订婚的事,十分简单顺利,都是来往许久,男女双方及家人不止熟稔且交好,就按照乡间习俗定下亲事,除了比平常人家稍重的礼金外,姜倩柔私底下还给了江柔一对手镯做聘礼。

    “这太贵重了吧。”

    江柔一眼看出这手镯价值不菲,想要推辞,被姜倩柔按住手腕,温柔地帮她戴到手腕上,“这是阿源奶奶传下来,就是送给家中儿媳的,现在这年头,你也没法戴出去,就只在家里戴戴吧,平时收起来。”

    她这样说,江柔就不拒绝了,也知道是婆家的看重,毕竟按照姜倩柔这说法,镯子应该是婚后才给,她却提前给了自己做聘礼,便是一种诚意。

    试戴了一会儿,一来不习惯,二来也觉得镯子贵重,怕弄碎,她便收了起来放到姜倩柔带来的盒子里,“我放到箱子里去。”

    中午的时候,大家在江柔家里吃了顿热闹的饭菜,下午便接着上工,江柔和卫源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定亲过后,倒也没什么太大改变,只是卫家和江柔这边走动更加亲密起来,日子平静和缓地过着,只是没过两个月,将近年底时,这份宁静就被打破了。

    本来江柔看着这一两年外面形势慢慢好转,卫源家死对头沈家落马,他们这边批d斗游街也没有外面那么疯狂,卫源那边正好认识几个运输队的人,想要学些拳脚功夫,便打算私下里开个武馆。

    这两年,她早就将卫源身上的功夫都学到手,加上自己前世也跟人学过几手,还有对战过的经验,开个武馆教授学生防身不成问题。

    而且,这武馆也不是开在名面上,就私下里教授,也不算违背什么,江柔为了方便,还特意让卫源在公社找了处宽敞的院子买下来了,作为教学场所。

    谁知道,这事才开头,县里那边忽然起了一股子pidou风气,连公社这都接连三天开了两次批d斗大会。

    卫家按照惯例,自然不在这行列里,尤其沈茂材落马,当初他诬陷卫小叔极右理论的那封信是伪造事发,卫家的罪名又少了一桩,现在不过是一般的地主分子。

    姜倩柔为此还跟江柔感慨过,“幸好,咱们家老爷子有先见之明,早早捐赠了一部分家产,阿源小叔又在部队有些功劳,不然怕是少不了戴高帽被扯上台子。”

    别小看这□□,便是你本心不去□□,可做的人多了,不去批人,就显得异类,因此不管有无仇怨观念如何,只要站到高台上就是被骂,或者被扔石头子烂菜叶子,就是不被打,这份屈辱许多人也受不了。

    他们这边游街批d斗风气不盛,听说外面有不少人死在高台上或者下了台子或憋屈或身体上受不了丢了命甚至自杀的却不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咱们县里怎么闹得这么厉害,”江爱党也在和江柔说这事,身边坐着的是才查出来怀孕的张腊梅,她甚至有些担忧地看江柔,“卫家那边,不会有事吧?”

    江柔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应该不会,可能是上面不知道下来什么政策,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文d革之初,有的是批d斗游街事件,学校里老师校长都被学生压着叫成“臭老c九,”那时候才是最乱最让人害怕的时候,尤其其中夹杂了许多浑水摸鱼报私仇寻利益的,尤其是年轻气盛的红小兵年纪虽小,却很疯狂,后来上面管控后,慢慢也沉淀下来。

    所以,江柔觉得这应该是一股风,刮过就好了,再隐忍几年等拨乱反正。

    但没想到,她这话说得过早了,半下午的时候,隔壁村里来了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