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正好你在我这边吃点好的补补,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方婆子走后,江柔心疼哎望着江爱党,“就算大奶奶不说,我也想悄悄帮你的。”

    只是被方婆子这样挟恩一般当着外面的人挑出来,她怕村里人对江爱党有说法,不然,关起门来或者私底下她怎么帮二哥谁知道。

    果然,不等外人怎么看,江爱党自己就说了,“那不行,我当哥哥的怎么能从妹妹这里扒饭吃,哪成什么样了,你不用管,我还是回家吃饭。”

    说完,就要走,被江柔被拽住,“哎,二哥,我话还没说完,来,我们先回家。”因为刚才方婆子就想故意说给外人听,她没进去就站在老院门口说的,江柔也不想总让外人瞧自家的热闹,把江爱党给拉回院子里。

    “小柔,你,”江爱党懵懵地被妹妹拉回去,神情有些恍惚,她怎么这么大劲?还是说自己个饿的力气也变小了?

    不过,江爱党自己也没真正试过江柔多大力气,想想以前家里让她干了那么多活,大概是活干多了也练出劲了。

    江柔还真不知道江爱党已经自顾自帮她找好了理由,将人拉回灶屋后,坐下,“二哥,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也不用怕吃穷我们,我跟小远现在手里有钱,我从大爷爷手里要回来四千多块钱,已经存起来了,这在咱村也不是秘密。”

    江爱党打断她的话,黑瘦的脸上尽是自责,“那也不行,那是你跟小远该得的钱,以前我也没护住你们,让你受了许多欺负,我爹娘大哥他们都欺负你,我也没帮什么忙,怎么还能过来花用你们的钱。而且,你跟小远还小,也挣不着钱和工分,往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可别大手大脚花了,存起来就对了。”

    江柔没想到记忆里沉默寡言老实的江爱党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看来原主还真是不了解这个堂哥,他很通透,这可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二哥,我能挣工分养活我跟小远,你就放心在我这吃,要不你回去没饭吃,难道饿着肚子?”

    江爱党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两块钱,除了这两块,他还攒下了十块,都是他背着家里人悄悄攒出来的,“那这个你收着。”

    江柔见他居然递过来五张一块钱,“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你这吃饭可以,钱你拿着,不能白吃你的,”他想了下,按照他奶的性格,以后说不定真的让他赖上江柔,“要不,我就是饿着也不吃你的饭。反正这钱我拿回家也就被要走了。”

    江柔一愣,还真是这回事,看了看江爱党,“行,那我拿着,”等以后再还给二哥,“不过,大爷爷大伯他们对你不好,你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你的户口跟工分从家里迁出来?我看着大队长是个好人,他肯定能帮你。”

    她觉得江老汉家就是个泥潭,只会将人拉入泥泞的深渊,充斥着阴暗算计。

    正好方婆子在人前将这事挑了出来,何不借机让二哥跳出江家那狼窝,“二哥,你想想我爹,再想想往后你娶妻生子后,还是要被压榨着卖力养活他们,说不定还落不着好,跟我爹似的。”

    江知远默默地听他们说话,此时也插嘴,“我有一次睡觉时,听到过奶背后说爹的坏话,说爹让三伯没奶吃,饿死了他,”所以,在知道了方婆子要将他过继给早夭的江老三后,他才那么抵触。

    他觉得爹好,怎么可能害死人,可奶奶没有了三伯也很可怜。

    江柔看他一眼,“你还挺会听,这都能让你听到,”顿了下,“不过,大奶奶这话叫人没法理解,我记得咱娘说三伯是几个月就没了的,咱爹那时候也就才出生,能害着他?”

    这不扯淡么,一个小婴孩害个孩子。

    只是没想到,江爱党却道:“其实不是奶说的那样,三叔的死,也不能怨四叔,当时四叔四五个月的时候,咱奶怀上四叔,断了奶水,又赶上收成不好,三叔身子骨也不好,才没的,怎么能说是四叔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