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天早上关雎宫的主事婢女苏莲来同臣妾说明了缘由。此事是春竹一人所为,与清媛无关。春竹因为妒忌清媛虽是后到关雎宫,可是却被卫如月与苏莲深深地信任,因此自己行偷窃之事而后嫁祸给了清媛。清媛这边,也是一直没有变供过,她没有行偷窃月贵妃贵物之事。”沈乔溦详细地同梁铭瀚说道。明明梁铭瀚这边得了关雎宫的回禀,她这还是要装作不清楚这件事。

    梁铭瀚继续品尝着他的燕窝银耳汤,沉言不语。

    沈乔溦不明晓梁铭瀚现下是何意,只好继续立在他身边。

    梁铭瀚斜倚在楠香木雕竹宝椅上,慵懒地抬了抬手。谢茂立即会意,即刻冲着另一旁站着未动的桃夭使眼色,两个人一同从偏殿内,小步退离。

    桃夭不放心地抬眼看向宝椅旁立着的沈乔溦,这北祁皇帝真是够了,与在南浔云间城完全判若两人。对于公主不闻不问,冰冷漠然,偏爱月贵妃……当初在云间,真的是被他的虚假面目给蒙骗了。

    沈乔溦知晓桃夭的担心,望向桃夭,眼神之中让她不必多担忧自己。

    谢茂与桃夭两个人退出了偏殿,偏殿内四下就只剩下了梁铭瀚与沈乔溦两人了。沈乔溦不明白为何梁铭瀚突然让谢茂与桃夭两个人退出偏殿,他们两人自她到北祁和亲以来,就没有说过什么谢茂和桃夭听不得话,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就如同生人一般。

    沈乔溦立在原地,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应该开口说什么话,这样她与他之间才能够不像现下这般尴尬,而且也不致于触犯了他,惹得他徒生不快。

    “皇后,信了?”梁铭瀚依旧斜倚在楠香木雕竹宝椅的另一侧,突然淡淡地说道。

    沈乔溦弯了弯唇角,答梁铭瀚的问话。“皇上信,臣妾便信。”

    梁铭瀚听闻了他这位皇后的回答,薄唇扯出一丝弧度。她到是会回答,将自己撇得是干干净净。

    “朕若是不信,那皇后也不信了?”

    沈乔溦态度愈发恭谨,心里却飞快地思索着。若是回答“是”,那么他可能会说,那清媛之事交与你,岂不是白费周章。若是回答“不是”,那么她就是与圣意相违,是大罪过了,并非是她能轻易承担了。

    “……皇上,苏莲所回禀之情况,必然也是受月贵妃之嘱。月贵妃身居贵妃之位,行协理内庭之权,深受皇上信任。臣妾想,月贵妃应不会查彻不明不白。不知皇上是何意?臣妾愚钝,烦请皇上点明。”

    梁铭瀚越听眸光愈幽深,俊秀冷昳的脸上的笑意愈发微淡。她愚钝?哼,她的这一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而且还将问题再次抛给了他。

    当年在南浔云间,还是质子之时,便知南浔松阳公主聪颖□□,这一点他亦不是今日才得知。

    “朕的皇后聪慧,岂能言愚钝?皇后谦逊了。”梁铭瀚冷哼道。

    这句话,沈乔溦决定不接。沉默如金,有时无言胜有声。

    梁铭瀚见沈乔溦许久也不答他的话,心里明透了沈乔溦的小心思。她不答话,他也不言语,面容冰冷,又低头翻看他书案上的书卷了。

    沈乔溦心里是恨不得赶紧飞回未央宫,她一直笔直站着,近一个时辰了,脚底下针头扎着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