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街东巷的王家,最近也算是处在风口浪尖了,毕竟当家作主的王员外被人给杀了。

    除此之外,王家还被抖落出了不少旧事,徒惹得众人笑话,甚至还成了大家的饭后谈资,毕竟王员外的风流韵事实在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这可比猜测谢先生几时成婚有趣多了。

    所以杏乡人的注意力总是转移的那么快,当然也不止是杏乡人,世人大多如此,多变而又喜欢猜测。

    而此时,王员外案子中的另一个当事人正在牢里大吐苦水,这已经是她不知几遍不厌其烦地讲述着她被冤枉的经历,外面传的那些的原版就在这。

    当然,在别人看来,她现在这已经是疯言疯语了。

    “谢先生啊,你可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呀,我一进去他就已经死在那了,一地的血,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摔在了地上……”

    “然后我就很害怕,爬起来后,裙裾上全是血,我就跑了出去,跑啊跑,边跑边叫……”

    “后来就有人把我抓来了这里,说我家老爷是我杀的,我都要吓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妇人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的,瘦削的两颊上下颤抖,突出的颧骨地下一大片浓重的阴影,脸上还泛出一片病态的红晕。

    她弓着背,脊梁微微发抖,越来越激动,刚要仰起身体,却被一旁的差役狠狠一把按了下去。

    “你…你干嘛!”妇人喘着粗气,却始终被以一个屈辱的姿势按着,挺不直腰,“快放开我,放开我!我…我告诉你…我可是王夫人!王家主母知道吗……”

    差役没理她,反而向谢缙歉意的点了点头,“这嫌疑人精神已经不正常了,一直发疯,先生要小心才是。”

    妇人听到差役那么说,更加语无伦次了起来。

    这人怕是被折磨得不轻,看着原本的眉眼还是很精致的,轮廓也是个美人的样子,只是现在不止是瘦削得脱了形,连精气神都没了,王燕喜看着妇人有些不忍。

    而谢缙此刻一直盯着那个衙役不说话,目光冷峻。

    那个衙役被盯得发毛,鼓起勇气开了话头,“…先生怎么了?”这看得自己好像成了犯人一样。

    谢缙缓缓开口,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冰冷,温和的谢先生仿佛不复存在,“照你们衙里的做法,这是直接对她定罪了吗?那还要我来做甚?你们直接了当地让她签字画押认罪不就好了吗?”虽然他主要是因为靳桢被这个妇人指认才来的,但他也不是来作秀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玩燕喜心中暗暗叫好,这谢缙还是有点良心的嘛。

    那个差役怕得罪了谢缙,衙里怪罪,即使心中不屑,也连忙道歉,“虽然证据基本已经可以定罪了,罪名也板上钉钉了,但她死不承认,而且衙里还不确定,有没有人要保她……”

    过了好久都没声,差役赶忙抬头往前看,人都已经走了,他忙舒了一口气,精神放松下来后,还不忘回头瞪了妇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