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邻近五州之中,所需的土石柴土早让太极行会垄断,而太极行会的土石全要供应昌州,并无多余。其他的小商家凑起来只够支应一个月所需,而这还是杜聿奔走多日才谈下的成果。

    众人商议之下,杜聿决定先动工,材料由从更远些的江州运过来,不过加些时日与工钱,算了算还负担得起。

    但没想到,就在都谈妥以后,第一批的材料并未如期而至,大批的工人在河畔苦等,最后只能勉强先替河道清淤。

    杜聿去看,这才发现当初签了契的那些小商家,不是人去楼空,就是改口已经没货。雪上加霜的是,那些应发货的江州商家也纷纷向杜聿依约赔了两倍订金,同样反悔没要出货。

    眼看工钱得照付,可材料迟迟不至,杜聿甚至赴文县往太极行会去,可得到的答案同样是半点没有。

    这一日,杜聿更要亲赴池州,来回就要四日,为了解无料可用的燃眉之急。

    崔凝替丈夫理着衣领,看见他这阵子睡得不够,更没什么吃饭,神情疲惫的憔悴模样……她轻抚他的脸,眼中满是心疼。

    “阿凝,没事。”杜聿俯身抱紧妻子,低声安抚:“池州知州是左相的人,此行定能成功,我很快就回来。”

    崔凝轻柔吻了吻丈夫,“路上小心,务必要保重。”

    杜聿将妻子搂在怀里,感受她身上的气息。

    这阵子幸好有她在,外头再累,只要抱着她就能感觉又有了力气。

    可他也不敢多抱片刻,怕离不开她,只能轻吻她额头后就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在县衙里,何主簿教会了崔凝许多县内运作。

    杜聿离开了以后,崔凝依然在前堂听何主簿侃侃而谈接下来秋收县内该行的事。何主簿本就期待自己能教书,这下得了崔凝这么认真的学生,自是倾囊相授。

    二人一个说得详细、一个听得入神,等到望舒把饭送过来时都已经过了晌午。

    还没吃上几口饭,外头就有人慌慌张张进县衙来报。

    “主簿!”看到崔凝也在,那人更是急切:“夫人!”

    崔凝认出了那是治水的工人之一,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是意外……是……是天大的好消息!”那人的脸上满是光彩。

    天大的好消息?崔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