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安王就上书皇上,说晏府新宅有怪,害的他女儿险些丧命,希望皇帝下令拆除东四街的府邸。

    谢尚书闻言,也附议。

    晏家早就是弃子一枚了,既如此,留着也无用,不如借机卖楚安王一个好,一石二鸟。

    听见谢尚书的附议,楚安王向他投去感激一笑,可这时候,一道不和之音就响了起来。

    “皇上,臣觉得不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太师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声音不疾不徐:“正所谓否极泰来,既然楚安王说宅子对咸宁郡主不利,不如让咸宁郡主住进东四街的宅子里,说不定还能助咸宁郡主延年益寿,增福增寿。”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头头是道,可每一个字眼儿都透露着张狂,楚安王差点没站稳,还是旁边的一个内侍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这才没让他当众出丑。

    “太师这话是不是有些偏激了,本王不过是说说,太师却要本王的女儿以身试险,住进凶宅里,不知道居心何在。”

    如果是别人,他早就疾言厉色的反唇相讥了,可这是太师,撕破了脸只有他吃亏的份儿!

    谢尚书也道:“的确,太师这话时有失考量了吧。”

    楚安王闻言一愣,刚才还态度坚定的要和他同声同气,怎么这会儿就一句有失考量轻飘飘带过了?

    那边太师忽然笑了起来,听得楚安王谢尚书几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朝堂之上不可儿戏,既然楚安王话已出口,就得作数,你疼惜你的女儿,不惜要别人拆房子,是不是有天咸宁郡主在皇宫里摔一跤,你楚安王就要拆了皇宫啊?”

    话音落,朝堂中噤若寒蝉,这话可没人敢随便接了。

    “是不是皇上哪天惩罚了咸宁郡主,楚安王就要改朝换代啊?若是人人如此,那天下何以太平,皇上何以安枕?”

    字字珠玑,句句见血,楚安王听得瞠目结舌,嘴张得能吞下一颗咸鸭蛋了。

    他看向谢尚书,谢尚书垂着眼睑,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倒不是谢尚书怕了太师,而是他近来也处处不顺,又连损了几员大将,自己都被皇上骂了一顿,不敢再随意卷进这些烂事了,没得惹一身腥。

    楚安王半晌才呼吸平畅,他咬着后牙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皇上连连磕头,“是臣弟教女无方,臣断然没有不臣之心,还请皇上明鉴!”

    明鉴,他当然明鉴了,可他明鉴有什么用,他做这个皇帝早就只是个虚衔了,他看向太师,沉声道:“太师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