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源生看着那名黑手党护卫踉踉跄跄地离开房间,他平静地转过头,声音有点不解:“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奇怪吗?”

    “对啊,很奇怪。”太宰治就像是没注意到黑手党护卫离开前脸上的复杂表情一样,语气散漫地回答他,“但你说的这个范围也包括了你自己,别太谦虚,你比他奇怪多了。”

    很多人都对柴崎源生这么说过,奇怪或是不正常,是别人最常用于他身上的评价。因此柴崎源生想了想之后,只是语气认真地纠正了他的前半句话。

    “我现在还不是你们这里的成员。”

    十年后的他才是。

    太宰治为这句话盯着柴崎源生看了好一会儿。

    柴崎源生表现出来的陌生和疏离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哪怕是听完他的解释之后也是一样。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对于十年后的柴崎源生来说,无论是中原中也,还是他自己,都只是一个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陌生人。

    他表现出来的警惕和戒备都在太宰治的意料之中。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倒是好糊弄,不过也没柴崎源生有趣了。

    “说得对,”太宰治歪头看他,音调微微压着,半真半假的听不出他的真意,“所以对于来路不明忽然出现在基地的非组织成员,我现在应该把你送去刑讯室好好审问一番才对。”

    房间里的氛围因为这句话一时间变得有些压抑。

    柴崎源生知道太宰治说的没有错。对他自己来说,不管是十年后还是十年前,柴崎源生都还是柴崎源生,但对组织或是家族来说并不是。十年的间隔能带来的改变实在太多了,你没法确定另一个时间段的家族成员依旧会对家族保持忠诚。

    更何况十年前的柴崎源生对港口Mafia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忠诚可言。

    “但是太宰先生你没有这么做。”柴崎源生说。

    “我之前是没有,但我可没说以后也不会。”

    水壶里的水渐渐冷了,黑手党护卫在离开前按太宰治的示意重新把水烧上,眼下里面的水开始沸腾,正发出不间断的滚水声。太宰治却毫不在意,任由那壶水继续烧下去,他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柴崎源生脸上,语气轻松。

    “毕竟黑手党这一行,就算站在面前的是个小孩子,要是一不小心疏忽大意,说不定也会被干掉啊。”

    这句话意有所指得非常明显,但还没等柴崎源生说话,太宰治就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当然了,我没有在说你。”

    柴崎源生:“……”这话说得就好像刚才那个明里暗里说要把他送去刑讯室的人不是他一样。

    柴崎源生深刻感觉到了和太宰治待在一个房间的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