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平静的魏府因为魏云熙的归来犹如一瓢凉水泼进了滚沸的油锅,炸了。从上到下,几乎没人睡得安稳,第二天早上醒来,一个个眼底发青,眼神却贼亮,尤其是看到魏云熙的时候,直将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秋姨,这是......”魏云熙看着一大早就齐聚在自己院子里的众人,甚至连秋姨和阿初也都在,费解不已地问道。

    两个家丁手脚麻利地抬了张大木椅放在廊下,梁氏笑着将她拉到椅子前坐下,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笑意,“如今你可是县主啦,大家伙都来给你请安,顺带讨个赏!”

    魏云熙见大家着实高兴,便从善如流应受了他们的礼,手一挥,让账房给每个人多发一个月的月钱当红包。

    “只有一点,在府里你们还是喊我姑娘吧,别县主县主的,怪不习惯的。”魏云熙不忘提醒。

    众人应下,欢欢喜喜地去干各自的差事。

    魏云熙陪着秋姨和阿初用过早饭,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准备动身进宫面圣。魏大管家把礼单册子呈给她过目,魏云熙想了想,让他把薄胎红釉瓷的完全配方加了进去。

    宫中所用的瓷器基本都由官窑统一烧制,只有像薄胎红釉瓷这种极具风格的秘制瓷才会列入皇家特供名册。如果官窑能自己烧制出薄胎红釉瓷,那么皇家特供这条路自然就走不通了。将皇家剥离出来,薄胎红釉瓷完全置入市场竞争中,才更容易放开手脚去运作。

    魏大管家虽然还不能理解自家姑娘的用意,但目睹她此前几番大刀阔斧的变革后,已经学会了少问多看。

    今日不是大朝会,魏云熙在宫门外没等多久就被宣进了弘德殿的东暖阁。照例先是一番隆重的谢恩,建宁帝耐着性子听完,免礼赐座,抬手摒退左右,只留下冯禄从旁伺候。

    魏云熙极有眼色地递上孝敬礼单,顺带一份手折。

    建宁帝明显对手折更感兴趣,但还是矜持地先翻了翻礼单册子,当看到薄胎红釉瓷的配方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讶,却也没有多问,合上后递给了冯禄,自己则继续翻开了手折。

    这一次他看得明显慢了许多,时而蹙眉,时而眉眼舒展,渐渐眼底浮上满意的喜色,魏云熙足足喝了多半壶茶,建宁帝才将薄薄的一本手折看完。

    “陛下,您觉得我这个设想如何?”魏云熙陪着笑脸问道。

    建宁帝狠狠呷了口茶,果断给出四字评断:“异想天开。”

    魏云熙听罢丝毫不觉受挫,果不其然,就听到了皇上的后半句:“但或可一试。”

    没错,她要的就是这个试一试。

    加强南北交通也好,进一步巩固皇权也罢,皇上想在崇都辖下修建海港的决定魏云熙举双手双脚支持。然而国库吃紧也是不争的事实。

    魏云熙给皇上支的招儿其实很简单,就是后世房地产行业常用的空手套白狼。不同的是,这里只要有皇上背书,前期的地皮投入她就能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大虞巨贾素有“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之称,四象被公认为最富有的四大家族,其中最亮眼的就数云阳侯魏余成,因为他是四象中最年轻的后来者。他的意外过世令业内唏嘘,更让一些人嗅到了瓜分利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