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姬清曦久久没有回答,但墨无痕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秒就开始后悔。

    姬清曦是什么脾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真心,他何必为了殷君霖大肆奔波,费尽心思,他明明那么怕麻烦,厌弃麻烦,不愿求助于人,却偏偏为了殷君霖求过他,将来也将为了殷君霖去讨好别人。

    这种程度,怎能不算真心。

    “学长,你不懂。”

    等了半晌就听到这么个敷衍的回答,墨无痕心里来气,却又无可奈何。

    “确实,我什么都不懂,我既不懂你,也不懂我自己。”

    他从不是卑微低贱之人,也绝不会因为什么交情险阻放低自尊,可面对姬清曦,他违背本心,突破底线,用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低姿态去追求,就为了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多对自己笑一笑,多依赖自己一点。

    从小时候第一眼看到他,他就认定他是他要保护的人,父亲也常对他说,要好好照顾清曦,保护他,作为哥哥呵护他,爱他。

    他时刻铭记,也拼命去做,只是他好像一直都在一头热,带他出去玩是如此,送他礼物是如此,他永远都是平淡的一声谢谢。

    唯独这一次,他帮了殷君霖,那声道谢比往常多了不少感情,浓烈了许多,反倒衬得过去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无痕,你别这么说,这么多年,我并非……你说你喜欢我,但你有真的问过自己的心吗,你确定你对我是,爱人的喜欢吗?”

    一听姬清曦在质疑他对他的喜欢,墨无痕一下激动起来:“当然!如果不是喜欢,我怎么会——”

    姬清曦就静静地凝望着他,浅浅笑着,清澈的眸子里还是小大人似的包容无奈,墨无痕一下说不下去了,他发现不论他怎么说,怎么表明心意,姬清曦认定他的爱不是爱,就不是爱。

    姬清曦也无意跟墨无痕争论,感情由心,是不是爱,彼此心知肚明。

    拍卖还在继续,姬清曦强打精神继续拍了一把青铜小剑,便准备提前离场。

    走之前他看了墨无痕一眼,墨无痕正撑着额角假寐,哪怕知道他要走,他身体甚至倾了倾,最后还是选择按捺,强逼自己牢牢坐在位置上。

    姬清曦极轻地叹息了一声,周边还有些嘈杂,但墨无痕还是捕捉到了,没来由的,鼻子有一点酸涩。

    被质疑感情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竟然怀疑他不是爱他。

    可如果他做到这份上都不算爱,那怎样才算,非得把他心挖出来才能见证真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