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媪张嘴想要为自己争辩。

    宗政薇替她说出来,“你一定是在想,鸽儿给我闯了大祸,我叫你来肯定是为了鸽儿的事发落你们,你在路上怕是已经听了别人的话,说大夫人如何生气,说鸽儿毁了我的名誉,你们一家都要大祸临头。你既怕又怨鸽儿不懂事,不仅自己闯了祸还要连累家里人,更连累她哥哥。她哥哥在田头成日辛苦耕作,你早就想好过段日子一定要让鸽儿找府里的管事帮忙,把她哥哥塞进府里捞个活计,就是粗等仆役也行。结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哥哥进府里的事也竹篮打水一场空,无望了。你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去看她呢。”

    古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越听越心惊,怎么她的打算和心思小主子都一清二楚。

    原本想她只是个年少的小姐,还不懂事,现在古媪不敢这么想了。

    心里话被宗政薇说出来,已经羞耻尴尬的不行。

    落月在一旁更是不掩震惊,原来小姐知道的这么多,看的这么通透。

    宗政薇说了上辈子同样的那句话,“鸽儿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对她呢。”

    古媪给宗政薇磕头,说不出话来,生怕她要怪罪她。

    那时宗政薇可怜她是鸽儿的娘,想着敲打几句就算了,不再追究她的过错,让她和她一起去鸽儿的住处看她。

    现在不用了,宗政薇发了话,“算了,你是鸽儿的娘,既然你偏疼鸽儿的大哥一些,那就把鸽儿给我吧。我记得你一家当年是签的死契,这契子在我娘那,我娘生前都已转交给我了。叫你来也是为了让你见她最后一面,以后鸽儿就与你们没有瓜葛了,这次的事也不会牵连到你们。作为条件,我会让人给鸽儿的大哥安排一份在府里的活计,但要记住了,从此鸽儿是鸽儿,你们与她没有半分干系。否则,我就让我爹把你们送到刑房里去。”

    宗政薇一番恩威并施,吓的古媪惊慌失色,听见鸽儿的大哥能到府里做事,欣喜大过害怕。忙不及答应,“是是是,奴记住了,鸽儿生来就是主子们的,主子愿意留她是她的福分。”

    宗政薇神色更冷了,不想再听下去,“你下去罢。”

    古媪欣喜的点头,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告诉儿子好消息,一踏出门想到宗政薇的警告,脚步一顿,还是先去看看那个惹祸精,免得惹了主子不高兴。

    宗政薇脸上的不悦,随着古媪脚步的变化而减退。

    该说古媪愚昧,她也是个可怜人,自小认为夫家是天,男子是宝,生的女孩就是草。

    殊不知以后鸽儿也是嫁了好人家,对方家世清白,自身又有前途,是那个人身边……宗政薇笑脸一变,怎么又想起那个早死鬼。

    她头皮一紧,缩了缩肩膀,身上仿佛还有对方留下来的冰冷气息让她感觉不安。

    等古媪见完鸽儿后,宗政薇才过去看她,不知道古媪和鸽儿怎么说的,宗政薇一进去,就见鸽儿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盖着被褥默默流泪。

    鸽儿一见宗政薇来,更是委屈伤心的唤她一声,“小姐。”

    她掀开被子,就要爬起来给宗政薇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