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的瞳孔是浑浊的黄色,他紧张而又安静地盯着前排正在假寐的竹珩,眼神中带着畏惧和难以压抑的狂热。

    “您也是来和我们一起完成伟大计划的吗?”男人有些谨慎地看着竹珩问道,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而又强大的妖怪。

    竹珩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他在心里嗤笑了声,心说再伟大的计划能伟大的过他吗?

    那个男人没有听到反驳,一时间看上去更加的兴奋了。他有些激动地握紧了拳头,但又不敢靠前排的那个强大的妖怪,所以只好在原地走了两圈。

    他用力地抓着自己本来就没剩下几根的头发,颇有些神经质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先生没有骗人,会有越来越多的同胞加入了我们!”

    竹珩懒洋洋地用尾指掏着自己的耳朵,也不知道这未老先秃的毛病是不是上方每个员工的标配。如果是的话,他就打算让吕辞卿马上辞职了,毕竟谁知道地中海算不算工伤。

    先前放出去的那缕神识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就在那个男人刚想举起手用跳大神的姿态大声呐喊的时候,身体突然猛地抽动了一下,整个人都无力地跌倒在了地上。

    “我错了,我有罪,我该死!”那个秃顶的男人用力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随后绝望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泪水不断地从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罪念在他的身后旋转了两圈后,又重新飞回到了竹珩的身边,心智不够强大的人往往只要靠近妖刀便会被影响到。

    竹珩垂眸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手心里那块被罪念带回来的黑色碎片,这个碎片上携带着浑浊而又浓郁的妖气。

    就如同他上次击穿的那团灰雾后掉落下来的东西一样,他没有想到这种东西居然还是可以量产的。

    不过一想到连外面那群姓司的灵力资质都能跟复印粘贴出来的一样,那出现这些个奇怪的东西后,反而倒是让他觉得没有那么奇怪了。

    审判室后排的那个男人还在声泪俱下的检讨自己的错误,反复正在接受一场严肃的审判,他将自己所犯过的罪全部都如实的说了出来。

    五分钟后,竹珩轻轻地咬着自己的食指的指关节,努力让自己强行打起精神来听对方讲话,避免错过一些有用的内容。

    但听了这么久,他对这个男人当年究竟是如何在学校偷舍友内衣物之类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话说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变态啊!

    “………………”

    回到别墅后,竹珩仍旧觉得自己的耳朵还有些嗡嗡响,这让他忍不住歪着脑袋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耳廓。

    “耳朵怎么了?”注意到他一回来就开始捣鼓耳朵,吕辞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竹珩伸手轻轻地揪了一下自己两边的耳朵,随后抬起头看向吕辞卿的眼神中带着一股迷之的幽怨,他咬牙道:“碰见了一个嗓门大的变态死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