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蓁闭了闭眼,随即便下定了决心,纤细的身躯直挺挺跪了下去,双壁抬起:“民女奚蓁叩谢皇恩。”

    为首太监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行了,咱家这就回宫复命了。”

    院门口看热闹的人忙让开了道,三名太监一出去,奚蓁就把院门关上,将嘈杂的声音杜绝在外。

    胡氏和奚晔走了过去,等外面的声音逐渐消失,胡氏眼底泛起泪花,她虚弱道:“蓁儿,皇帝那老儿反正横竖已看我们不顺眼,你答不答应都无关要紧,我们一家人是死是活在一块儿,实在不行,我们就去边境,去东兰国,天下之大总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我们。”

    奚蓁此时反倒镇静下来:“母亲,您生病的这段日子,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当掉了,就算我们想走,怕也走不远,且我奚家香火决不能断,否则父亲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宁。也许我嫁过去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事情会有别的转机,母亲不必太过忧思。”

    穆氏看着自家女儿那一脸镇静的模样,方才觉得女儿长大了,但也看到她眉目间的淡淡忧愁。

    “蓁儿,是母亲没用,一直活在悲伤之中,如若母亲能振作一些,或许我们就离开了这里,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过日子,也总好过这里。”说着胡氏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流了出来。

    “会过去的,这一切都会好的。”奚蓁安慰着胡氏,又像是安慰着自己。

    这一天过得实在太长,到了夜晚,奚蓁躺在床榻模模糊糊睡到了三更,猛地就睁开了双眼。

    好久,奚蓁才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来,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穆毅。

    梦里的穆毅虽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但杀起人来毫不眨眼,且他狠厉至极,坐上了天下最宝贵的那张椅子——龙椅。

    成为了人人怕的暴君。

    奚蓁揉了揉眉心,她还是太紧张了,借着窗外的月光起身倒了杯茶,喝下之后方才冷静下来,才又重新躺回床榻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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