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气温转暖,士兵训练完后懒懒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这时,一个士兵匆匆从远处走来,径直朝穆毅处理公务的营帐走去。

    来到营帐后,士兵将一个信封呈上:“将军,这是从西梁来的信。”

    穆毅搁下手中宣笔,起身接过士兵手中的信封,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信封上面写着少爷亲启四个大字,这是忆念的字迹,将信封打开,里面淡淡的墨香传来。

    穆毅将信纸摊开,快速阅朗信上的内容,[将军,连王将所有罪行全部承担下来,皇上将其打入了天牢,择日问斩,但祁风只是被禁闭在连王府。还有一事,属下查出少夫人的母亲是东兰人...]

    穆毅一字不漏看完了信,信纸掉落于地,胡氏居然是东兰人,那么奚墨可知情?应当是知情的,不然不会在他书房搜出来两本东兰国字迹的书籍来。

    可奚墨还是将胡氏娶进了门,这其中难道真的藏着什么阴谋,所以奚墨是有这个动机和东兰国联盟的。

    穆毅想起当时问奚蓁那两本东兰书籍时,她分明是知道些什么,难道她是刻意接近他,不远千里跑来这边境,真的有其他目的?

    思及此,他心中像压了块石头,压得他透不过气,心底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千万别骗他。

    良久,他走至案前,拿起宣笔沾了墨汁,写下两个大字,再查!

    穆毅搁下笔又坐了很久,才终于起身走了出去。

    营帐内,奚蓁垂着一头青丝坐在那,她手上正拿着一把紫檀木梳子,木梳从上至下滑入发尾。

    穆毅一走入帐内,奚蓁便转过头来,他秀颀的身姿背对着光,三千青丝用银冠束起,别一根银簪,发尾从银冠倾泻而下,他一身银色铠甲,立起的衣领衬得他下颌线更冷硬了几分,鼻子似乎更加立体,而他深邃的眸子正直直看着她。

    奚蓁站起身来,莲花碎步走了过去,笑道:“将军今日不忙吗?”

    穆毅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捏起她白嫩的下巴,她素面朝天的脸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来,许是昨夜已经人事,眉宇间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的娇媚,似乎又隐隐透着几分欲诉还休的羞涩。

    那张红唇他曾反复摩挲过,这样的清雅含蓄,又脱俗妩媚,曾为他挡刀,又差点为他死去的人,难道全都是假的吗?

    只是为了迷惑他,为了接近他而达到某些目的,为了让他沉沦在她脚下?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她这张天真的外表之下,那她的城府确实让人寒毛卓竖。

    穆毅眸光微闪,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做到了,他已经入了她的圈套,也已经受了她的蛊惑,甚至愿意把自己这条命给她。

    因为她改变了自己,让他觉得这个世间是美好的,不是那个他以为的肮脏不堪的,冷漠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