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奚蓁都和穆毅待在一块的时间多,天气好时,她会推着穆毅去花园里走走,说一些有趣的事,穆毅静静听着,偶尔会说两句,两人的关系似乎近了那么一些。

    这日晴空万里,碧空如洗,穆府搬去了西梁城南湖街,那宅子叫榴园,曾是先帝住过的地方。

    能住在南湖街的已不单单只是富贵的人家,而是站在顶尖上的人了,隔壁就是郁王府,奚蓁以前也不过住在南湖街隔壁那条街。

    榴园单单从外看,就能感受到它的气势磅礴,待走进去,只见朱红色的门窗上头挂着大红灯笼,一排排朱红色柱子威严矗立,屋顶雕梁画栋,匾额黑漆描金,富丽堂皇的能让人眼睛都看直了。

    宅子后面是一座园林,大的能让人迷路,园子里的花草树木比穆府不知多了多少品种,假山到处可见,甚至能听见从假山上哗哗留下的水声。

    郁王在榴园大摆筵席,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但凡沾点亲带点故的都来了,榴园内搭了戏台子,是人都能瞧出郁王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奚蓁推着穆毅打算在园子里转转,再去前厅的宴席,暖阳高照,园子里一阵阵的清香传来,奚蓁没由来的心情好了起来。

    两人正缓步走着,假山隔壁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一个残废罢了,你说这郁王高兴个啥劲。”那声音一听就知道夹杂着几分酸意。

    有人道:“你不懂,这儿子再不济,但也比连王那个傻儿子要好,最少战绩摆在那。”

    另一个人接着道:“说的也是,不看孙面看佛面,这手握几十万大军的将军,对郁王来说是个好筹码,那皇位岂不牢牢握在了手心。”

    奚蓁一听到这,快速推着轮椅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她怕再听下去,那话只会更难听,而她也看到穆毅的指关节微微泛白了,虽然他并未吭声,但心里一定不会好受。

    两人来到了一座凉亭,暖阳斜照进来打在身上,连风都是暖的,奚蓁凝视穆毅,见他脸色沉沉,她想了想道:“穆,祁,将军,这些人就是这样,喜欢落井下石,还喜欢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都听腻了,说不定他们此时还正在说我呢...”

    穆毅看了过去,女子眉眼弯弯,笑靥如花,而她递过来一样东西,是一块玉石雕刻的笑脸。

    “送给你,将军。”

    穆毅将玉石拿在手中,抚摸着上面刻出来的纹理,轻声道:“谢谢。”

    “借花献佛,这是将军母亲给我的,我闲来无事刻着玩,将军喜欢吗?”奚蓁忍不住问。

    穆毅点了点头,玉石在他手心逐渐温暖起来。

    奚蓁本还想说,天下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可她忽然想到了银木,银木的继母卖女求荣,他父亲也只是冷眼相看,所以奚蓁此时觉得,或许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拥有一位好父亲。

    但奚蓁也知道父亲为什么对他们姐弟那么好,因为父亲就是妾室所生,从小受尽了庶子的苦,所以父亲曾说过,奚家姑娘决不能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