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哭丧着脸,急慌慌的递过纸巾。

    “没关系,你非常棒!”

    绿姐抹了几下,感觉还是黏糊糊的,干脆跑到卫生间洗了洗。洗完发现没有擦干的东西,正要求助,褚青却出现在门口,甩过一条崭新的毛巾。

    “quoi?”

    绿姐很惊奇,连家乡话都出来了。

    “拍戏常备。”他应道。

    “……”

    她张了张嘴,表示中国男人的生活习惯很贤淑。其实呢,俩人还是相处太少,他连酱油都带过,毛巾算神马?

    话说刚才这场戏,褚青主要是观察。

    他第一次跟托尼凯耶合作,不熟悉对方的影像风格和拍摄节奏,现在才有了点眉目。同样是纪录片形式,美国导演和中国导演的手法完全不同。

    比如贾璋柯,喜欢用中远景,长镜头,吵杂且真实的画外音。

    凯耶正好相反,几乎舍弃了中远景,镜头只截取到半身,而且很喜欢盯着演员的脸。他对静音的标准近乎苛刻,无论室内室外,除了对白,必须无杂音。

    甚至于,他曾经跟褚青聊过,会拍一些访谈式戏份。就是演员坐在机器前面,像采访一样做内心独白。

    每位导演都有自己的花活儿,三流演员靠调*教,二流演员靠适应,一流演员才能反过来,去主导影像。

    ……

    男主角的原名叫亨利巴特,用在华裔身上不太合适,就变成了亨利陈。

    原版中,导演给的线索非常明显:他外公性*侵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他母亲。现在,这些痕迹藏于暗线,只是隐晦的表示,母亲极其痛苦的活着,而这种痛苦,正来源于外公。

    按弗洛伊德的理论,童年创伤会产生自我保护机制,平时压抑在潜意识区域,但在某个生活瞬间,它们会忽然爆发,让人痛不欲生,行为失控。

    这一点,是褚青揣摩角色的基础。

    顺着这条脉络,再一寸寸的往前摸索:亨利没有变得偏执愤世,而是从中找到了慰藉,并化作对学生的爱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