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过,等有一天他结婚了,送他六斤钱。”

    小武和小勇一起闯荡过京城,一起做小偷,兄弟情谊深厚。后来小勇走私香烟发家,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怕人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小偷,连结婚都没通知小武。

    但小武还是去了,带着他的礼金——在街上偷的一把钱。面对小勇的迟疑,甚至说这钱不干净,这让他感到了友谊的消失。

    “你特么的真的变了!”

    褚青阴郁的独自喝着酒,老式的酒盅和一盘炸花生米,饭店的电视里放着县电视台对小勇的采访,和他粮食局的朋友为他新婚点的流行歌《心雨》。

    他点起一根烟,摆弄着从小勇家顺手拿走的高档打火机。

    “好!过!”

    贾璋柯喊了一声,拍了两下巴掌。

    拍摄进行了三天,非常顺利。演员、场景、摄影、调度,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把故事背景放在自己的大本营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汾阳人管拍电影叫“耍”电影,在他们看来电影是一种很好玩的游戏。

    老乡们很乐意帮助剧组“耍”电影,褚青明显能感觉到当地人的无比热情,贾璋柯也得到了以前哥们儿的不少助力。

    他最过意不去的就是,他把歌厅小姐的集体宿舍安排在一个高中同学的新房里,而且还要把人家的围墙拆矮一截。

    这让他内疚了好久,之所以找那个地方,是因为那个屋子和外面公路的视觉关系非常有意思。

    整部片子只有几场夜间戏,所以基本白天的拍摄计划完成后,晚上各人员就自由活动。

    汾阳地界很小,最时髦的姑娘还穿着五年前京城流行的衣服;这里最豪华的建筑就是墙面上贴着白色瓷砖的房子,车倒不少,但很少有四个轮子的。

    来这的第二天晚上,贾璋柯就带着褚青他们去见识了一下,据说是汾阳新经济增长点的地方:一条几百米的小街,两边立着一溜两层小楼,门上吊着各种和这座县城不相干的名字。比如“维也娜”、“夜来香”……

    另有一些打扮入时的姑娘操着川中或东北口音,在街上招摇。

    这些场景让众人很误会,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瞄着老贾。

    心道看你丫人模狗样,原来这么龌蹉!

    于是贾导演在辩解无效后,放任自流,爱干嘛干嘛去吧,爷不管了,免得惹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