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言言,你在哪儿……”

    我昏昏欲睡的,却朦胧觉得这声音有种熟悉的清冷,刺到我心上某块柔软处,我挥手:

    “我困,让我睡。”

    我是温言。

    当朝温侯爷的幺女。

    十四岁时,我一个人在房间睡觉被人掳走,家里的人搜寻了很久,三个月后,是二哥在城外的雪地上捡到的我。当时我浑身是血,已经没了意识,养了半年多才醒过来。我阿娘天天以泪洗面,拜了很多次佛祖和菩萨。

    我醒过来时,什么都忘了,我阿娘面对我迷茫的眼神哭得肝肠寸断:“阿言,我是阿娘啊!”

    后来听二哥说,是从小伴我长大的云姨掳走的我,她爱阿爹,爱得发了狂,她抓我是想威胁阿娘,让她去死,却没想到我总想着逃跑,于是对我痛下毒手。

    二哥待我极好,知道我身体不好,便总拿些新鲜玩意儿给我玩。他总摸着我的头,语气苦涩:

    “怎么能将二哥忘了呢?”

    我傻傻盯着他,没说话时,他又心疼了:

    “别怕,阿言,忘了也没关系,等你好了,二哥带你去掏鸟窝。”

    我点头,对这陌生的二哥笑了,然后扯痛了伤口……

    我讨厌做脸部运动。

    我能下床后,便找来镜子看看伤势,却被镜子中的人吓了一跳:苍白的左脸上有一道七公分的疤痕,甚是吓人。我有些委屈,这不是毁容了吗?

    后来,阿娘为我梳头时,抚着我脸上的伤疤温柔地说:

    “阿言,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我的心突然柔软了,为这无条件地偏袒。

    等我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二哥便说着带我出去透透气,我说我这样子会不会吓到人。他拿了套男装过来,说男孩子有一两道疤痕不打紧的,阳刚。我笑了,换上衣服跟着他出了府。

    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二哥在城里是难得的美男子的,走在他身边,不多不少会收到女子的爱慕的视线。二哥说,他这还算普通,锦音乐坊的首席乐师出来时,那才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