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途走过不少州郡,有的肯施舍两顿稀粥,有的却连城门也不让他们进。

    年景如此,当地的官员,只能选择先保住自己治下的百姓。

    放这些人入城,有太多的不稳定性,州郡的粮仓,也不足以活这么多人。

    难民们便只能继续向前走,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

    可是除了向前走,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直到并州。

    周围的州郡都城门紧闭,不允许任何难民进城,唯有并州肯容他们登记名姓来历之后,有序入城。

    于是所有的难民都涌到此处。

    裴蓁蓁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些初冬时节仍然衣不蔽体的男女老幼,紧紧抿着唇。

    对于这些难民,并州百姓当中也是出现了一些不满的情绪。人都有悲悯弱者的天性,但当其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这份悲悯便要打个折扣。

    不过他们担心的一切还未发生,他们也就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裴蓁蓁这几年叫人四处收来的粮终于有了用处,难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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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嫌弃陈粮的口感,只要能吃饱,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就满足了。

    但裴蓁蓁的粥不是白给的,她不可能白养着这些人,所有难民都要到工坊做工,以此换得自己的口粮。

    也有好吃懒做那等,嚷嚷着她为富不仁,有那么大的家业,却连几顿稀粥都不舍得施舍。

    其中或许还有不少人抱着趁乱冲进静园,抢夺钱粮的想法。难民的情绪被煽动起来,巨大的声浪扑向粥棚,握着汤勺的几个静园侍女不由有些瑟瑟发抖,她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眼看着一场□□就要发生,一声巨响,嘈杂之声顿消,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繁缕提着一面锣,在这些目光下僵直了身体,方才的声响,便来自于她手中铜锣。

    裴蓁蓁冷着一张脸,精致的容颜上仿佛凝了霜雪,她的美貌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她身上的威势,让这些闹事的人都有伏下头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