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忙让繁缕拿了披风来为裴蓁蓁披上:“这几日可要小心,决不能受了凉。”

    宽大的宝蓝披风将裴蓁蓁整个人罩住,显出几分娇小,繁缕跟着她去了院中。

    枝头的树叶已经枯黄,有些已是摇摇欲坠,一阵秋风拂过,便落了一地枯黄,翘头履踩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裴蓁蓁拢着手抬头,灰暗的天空中云层堆积,叫人觉出深深的不安。

    她的记忆有限,况且前世这时,裴蓁蓁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郎,眼中只瞧得见自己的方寸之地,对洛阳城中的风云变幻几乎是无所察觉。

    她只知道,在这个冬天,一向身体康健的皇帝李炎病逝,不久,最疼爱她的舅舅,便被传召入宫,丢了性命。

    不只是萧明洲,还有许多李炎在时信重的旧臣,都没能逃过一死。

    其中隐情,却不是裴蓁蓁能知道的。

    后来南魏倾覆,这些旧事便随着崩塌的王朝一起埋葬,再无人知晓。

    不过这也不重要,裴蓁蓁只要保住萧明洲的性命,旁的,都不重要。

    大明宫,后宫。

    李常玉满脸怒色:“那个匈奴王子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蛮夷,也有胆子向父皇求娶我?!”

    她说得恼了,一拂手,将桌上摆的几碟子糕饼全扫在地上,碗碟碎裂的声音吓得殿中伺候的宫女内侍都缩了缩肩,只怕一个不小心,这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李常玉的生母顺妃捏着帕子怯怯地看向女儿:“阿玉,你别这样”

    她是个没本事的,生得娇娇弱弱,性情也怯懦,更不懂宫中弯弯绕绕,好在李炎子嗣不丰,她又生了个女儿,这才封了妃。

    随着李常玉渐大,又得李炎宠爱,顺妃的日子便越发好过,有谁叫她不顺心,自有李常玉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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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一个公道。

    她这样,自然也管不住女儿的。

    眼看着李常玉气得摔盘砸碗,她也只能六神无主地陪在一旁,一点主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