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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去探视李福兆,到底值不值,只有高弦自己心里最清楚。或许,兼任香江联合交易所行政总裁的马世亨,也能觉察到一些。毕竟,那些之前暗存戒心、敬而远之的人,不知不觉地亲近了许多,各种风吹草动,被主动通风报信了上来,这里面不可能无缘无故。

    其实,高弦去赤柱监狱探视李福照,只是保持低调,谈不上偷偷摸摸,即使加上他的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暂时兼任香江证监会主席的身份,与对方前香江联合交易所主席、落得获罪入狱的处境,形成强烈对比,也经得起审视。

    无论是面对媒体,还是在港府立法局里,高爵士都没有回避这个所谓敏感的问题,总结起来的意思就是,我以私人身份探视李福照,他已经被判收受贿赂八十万港元,入狱服刑四年,那相关法律问题便就此了结了,难道连探视故友这种社会包容性都不能有?

    高弦肯定不会提,自己是去尝试接收李福照的隐藏人脉,并且成功了,他只是强调,没人可以否认,李福照对香江联合交易所和香江证券业的独特深刻了解,自己前去探视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可以得到这方面的经验,还不是为了工作!

    米国那边类似弗兰克·阿巴内尔这种被联邦调查局定罪入狱的金融诈骗人士,都能堂而皇之地调头转为正府工作,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高爵士仍和罪犯李福照保持交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到底,讲义气也需要资本,而高弦现在的身份和能量摆在那里呢,我就去探视李福照了,怎样!

    确实,那些躲在后面使坏的居心叵测者,自以为抓住了高弦的小辫子,还真奈何不了高爵士。

    李福照栽了的一大因素,是在全球股市达到巅峰的一九八七年,处于高光时刻的他,狂得有点忘乎所以了,具体言行不去赘述;而高弦则实际上比他谨慎和沉稳多了,更加地身处高位,甚至连惠丰都收拾了,可给外界更多的印象是,“义之所在”、“被动挨打”、“忍无可忍”,连“苦主”都无话可说,谁让自己贱,去招惹高爵士呢,于是乎,支持的基本盘,从来没有动摇过。

    真正需要重视和敬畏的舆论旋涡,还是香江联合交易所理事会通过了理事有权优先获配新股的决议,把这种令人诟病的潜规则,明文了,进而上升到,在接下来由香江华人精英主导的香江证监会监管中,香江联合交易所和香江证券业,还能不能提供一个符合公众利益的公平环境。

    要知道,如今的香江股市,可不是小池塘了,在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高爵士不断塑造的香江国际金融中心的利好下,全球股市达到新巅峰的去年,仅香江联合交易所的总成交额,便创出了历史新高,突破了四千亿,这种体量里,再微小比例的上下其手,都会形成一个绝对值可观的利益黑洞。

    而各色人等对高爵士表态的力度,仍然觉得不够,诚然,高爵士气得爆了粗口,但实质上是寄希望于,香江联合交易所理事会可以自己纠正错误,未免有包庇的嫌疑了,那些理事们如果真头脑清醒的话,也不会堂而皇之地通过决议了。

    这时候,就有人教高爵士怎么做事了,鉴于香江联合交易所理事会的代表性,成了社会关注的大问题,那高爵士应该明确发出信号,香江联合交易所理事会立刻进行改组,至于香江联合交易所理事会副主席黄义宏之流,没什么好说的,引咎辞职。

    听到这些声音,高爵士只是点头,你们说得对,可就是没有按照其希望的那样去做,因为他心里明镜一般,越是在这种乱哄哄的微妙时刻,越应该保持稳健,比如程序、名义的正确。

    有必要指出一点,在香江证券业发展突飞勐进的近二十个年头里,野草式生长堪称主流,否则的话,四会合并也不会拖拖拉拉地到了前年才正式完成,再讲明白一些,官本位的规则,至少表面上不好使,一切都是各方势力经过博弈后的自愿妥协,效率低下得以至于错过国际机遇的代价,没人在乎,或者根本没人意识到。

    高弦确实已经准备好了香江证券业的“新规矩”,但在具体落实的时候,要讲技巧的,那就是,香江证监会给出意见,易伟国在香江联合交易所理事会层面,和马世亨在香江联合交易所行政层面,“自愿”地形成方桉,“自愿”地执行,这才叫专业,“自愿”很重要。

    现在,《香江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条例》还在港府立法局那里审议呢,机构设置上倒是有了一个临时香江证监会,可那是为了正式香江证监会的筹备。

    这个时候,高弦如果真被各色人等蛊惑着,强势弹压香江联合交易所理事会,往轻说,还没名正言顺了,就迫不及待地动用权力了;往重说,有点李福兆栽之前,那种忘乎所以的苗头。

    简而言之吧,高爵士口头批评不可谓不疾言厉色,但行动始终稳如泰山,被追问多了,就回上一句,当然,当然要严肃处理,不过,要等香江证监会正式成立后,该有的正确程序,我们必须尊重。

    这样的话,说一次两次,会被理解成官方套话,可说的次数再多后,便有人琢磨过味来了,可不是嘛,立法局的议员老爷们,你们倒是快通过《香江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条例》啊,知道不,你们拖了高爵士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