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脸色,高弦便能判断出,尼克松的静脉炎手术,确实做得很成功,更为关键的是,他的神情充满斗志。

    不得不说,能做大事者,在意志方面,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坚韧。

    尼克松遭受如此严重打击,竟然还没有垮掉。

    嘘寒问暖了尼克松的术后身体恢复状况后,高弦首先提到了商业演讲的执行计划,“理查德,如果您健康状态允许的话,我打算请您于华人农历新年期间,也就是下个月,到香江做头两次演讲,也算是给香江新年增加一项精彩的贺岁节目。”

    尼克松欣然同意道:“这么说来,我可以去香江过一个你们的农历新年了。”

    “我记得,一九七二年我访问中国的时候,也是二月份,好像还是刚过农历新年不久。”

    “没错,您的记忆力真好,那段时间正是农历新年所在的正月,而且按照民间习俗,没出正月十五,就还是在过年。”高弦笑道:“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两场演讲一定会非常成功。”

    像尼克松带的随行工作人员、来回乘飞机的机票费用、在香江的食宿开销等等细节问题,早就在合同里一一说明了,由邀请方部负责,高弦没必要和尼克松为此浪费时间,点到即止。

    因此,高弦随后提起另外一个话题,“我在去年九月底,去了中国首都,参加了一系列国庆活动,并见到了最高领导人,其希望我转达,邀请您再一次访问中国。”

    一听这话,尼克松毫不掩饰地面露喜色,因为他复出顺利与否,要看影响力还有几何,而中国发出访问的邀请,无异于认可和重视其担任总统期间留下的中美外交新成果正治遗产,实在是太宝贵的机会了。

    高兴归高兴,尼克松还是仔细考虑了一番,然后告诉高弦,“今年,福特总统有访问中国的行程,所以,我即使乐于接受邀请,但不适合今年成行。”

    高弦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前总统和现总统挤到一块,容易抢风头啊。

    毕竟,福特对待尼克松很不错,十分有担当地特赦了尼克松,进而让尼克松有了现在的轻松生活,那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接下来,高弦又不动神色地提到了南越的局势,“去年年底,我因为生意,到西贡走了一趟,发现局势不妙啊,福隆战役失败,湄公河三角洲的门户丢掉了,恐怕亡国之相,近在眼前!”

    尼克松沉吟道:“我担任总统期间,就已经数次请求国会批准,对西贡重新援助,但被否决了,福特总统同样是这样的结果,那由此产生的结果,不管多么糟糕,都只能接受了。”

    高弦玩味地问道:“那仍然留在西贡的两万多名米国顾问,以及和米国关系亲密的西贡人士,怎么办?”

    “那就只能在米国大使馆的组织下,进行撤退了。”尼克松耸了耸肩,“大卫,对于一些正府工作细节,你可能还不清楚,撤退侨民是米国大使馆必须熟悉的必备功课,按部就班即可。”

    “理查德,我想向您确认一个问题。”高弦做出虚心请教的姿态,“既然米国参与了越战,那么米国对于战后难民的安置,是不是有接管的义务?”

    “这是当然。”尼克松以无比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那么问题来了,从您之前的话里,我能大致推断出,国会已经不在乎西贡的死活,进而国会、白宫、五角大楼,都可能不在乎西贡的死亡时间。”高弦加重语气道:“在西贡的米国顾问有两万多人,再加上和米国关系密切的人士,怎么也有好几万了,而每个人又可以带几位亲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