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小山从西山归来,马鞭一扔,就朝东院去。

    路过结了冰的池塘,他心血来潮用石头掷出个洞,水下还有鱼,就差人抓一条,放在木盆里,一会端给阿若看。

    东院静悄悄的,除了两个扫雪的粗使婆子,再没见什么人。晏小山踩上清理过的路,留下一串雪印。

    门被推开又合上,没浸一丝凉气。阿若背身躺在胡床上,腰间搭着一条薄毯,不知是屋内太热还是做梦了,一脑门的汗,睡的并不安稳。

    晏小山一屁股窝在了脚踏上,伸长了手臂把阿若扒转过来。风霜凛冽皆不见,眉目间柔和缱绻,半支起身子,俯亲过去。

    一路快马加鞭,唇是凉的,阿若睡梦中挣了挣腿脚,一开眼,便是晏小山那双俊目。

    “郎君……”

    “嘘!”

    晏小山踢掉鞋,爬上了胡床。

    “太冷了,阿若帮我暖暖吧。”

    双腿交缠,进则攻,退而守,无声之战,莽着一股劲。

    女婢端了吃食到了门口,一见亲随侍卫跟根杵子似的立在那,就退了回去。

    这一觉睡到太阳西斜,冬日天黑的早,守门婆子早早点了灯烛,挂在廊下。一片灯影憧憧,屋内透着一点光,阿若借着这点亮,半拄着身子敲敲床。

    十六抱刀侯在门外,他耳朵灵,一听到声响叫来阿若的女婢。伺候的,端好一应物件,陆续进门。

    阿若散着发,披着晏小山的狼裘,撇腿坐着,内里躺着晏小山。他一双长腿露在外面,袜子未除,隐约有些汗臭。

    绾姒举了个灯烛近到跟前,阿若眯了眯眼,绾姒回身对女婢们道:“都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水盆、铜壶、热茶、手巾,放在了一旁,待人都出去后,绾姒拿了条红绳,替阿若绑好了发。

    “茶。”

    阿若嗓子哑,绾姒倒了热茶,她吹了两下,嘬口润嗓。

    “娘子可是要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