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急道:“辞官的折子王知府和潘巡抚已经接了,草民已经不是官身了,大人还将草民一家锁来,不知何故?这大周朝的王法,也没哪一条规定当官不许请辞啊。”

    李琪身后是三辆马车,装潢一般,所带行李也不多,只是一些细软之物而已,车帘子微微掀开,几双幼稚的眼睛望着外面,夹杂着还有老人轻微的咳嗽声,想必是李家的老少都在里面,

    “通判大人为官多年,就这点家当?长安城外的田庄变卖了没有?丫鬟下人遣散了没有?那些古玩宝贝典当了没有?走的这么急,只怕是临时起意吧?”元封句句话都说到李琪心头上,他脸色微微白,但依然坚持:“家父突急病,所以……”

    “好了好了,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傻,别说那些没用的,借一步说话,别吓着孩子。”元封将李琪拉到一边,开门见山问道:“李通判,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怎么看出来我们是假的?”

    李琪吓得差点坐到地上,惶恐道:“你说的什么,草民不懂。\”

    元封道:“再装就没意思了啊,你爽快,我也爽快,兴许把你放走也不一定啊。”

    事到如今,李琪只得一咬牙,道:“事情变换太过突然,朝令夕改,哪还有朝廷中枢的样子,你们虽然气势十足,但那个装亲王的总是不由自主的看你,还有老太监身边那个小太监,脸色不正常。”

    “就凭这个,你就看出来了?”

    “还有,你们自始至终,并未拿出旨意来昭告众人,也没有印信公文等物,这不合礼法啊。”

    元封笑笑:“所以你就辞官走人了,为什么不告诉潘巡抚他们真相。”

    李琪长叹一口气:“乱成这样,大周朝气数已尽,若是以前汾阳侯或者秦王在的时候,长安还有个主心骨,现在群龙无,就算我告诉他又有何用,这天下要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阻挡住的,所以草民回家和家父一商量,决意立刻辞官走人,以避战乱,没想到还是没能避开。\”

    元封道:“你倒是个聪明人,就此隐居山林未免可惜,不如这样,跟着我们干吧,一展所长,恐怕不是一个通判的前程啊。”

    李琪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元封道:“西凉元封便是区区。”

    李琪眼中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道:“家父有云,仕途险恶,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草民还是回乡归隐的好。\”

    元封也不再劝,他知道读书人都是认死理的人,与其花费功夫劝他归顺,还不如另外掘新人呢,不过这人心机太重,是留不得了,待会放他一家人出城,派骑兵摘了他的脑袋便是。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了,李大人,请吧。”元封做了一个手势,李琪如释重负,正要走,忽然车里跳出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跑过来对李琪道:“爹爹,爷爷有话和你说。”

    李琪慌忙来到车前,跪在地上聆听训示,车帘子掀开一角,从元封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那老人的声音很轻,说了几句什么,李琪不住的点头,然后,又来到元封跟前,撩袍跪倒:“大人,草民情愿归顺。\”

    元封就纳闷了,这马车里的老爷子也太神通了吧,居然猜到了自己要灭口的心思,及时话挽救了儿子的性命,这老人有一套啊。

    既然李琪愿意归顺,一切就都好说了,元封好意安抚一番,答应会帮他处理辞呈的问题,正当李琪一家人欲走之时,元封突然道:“李兄,我想拜会一下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