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信璨不知所措,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文羡卿忽然抱起双臂,远远地靠在车上,不想再理他。

    信璨揪着手指,在心里反复琢磨自己是哪步出了错。本想早些接她,去姚府前还能四处闲逛一二,至于马车,这可是他信家最低调最舒适的一辆了。

    “二少爷,现在走不走。”门外的车夫没听到车里的动静,见主子迟迟未吩咐,壮着胆子问了句。

    信璨不耐烦地开口道:“走走走。”

    文羡卿还是不理他,一时间信璨没了主意,左右都感觉自己有些不自在,坐着姿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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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马车不对,这车里熏的香也不对,还有这帘子,是不是也不对……

    一旁的信璨弄出几声不明显却足以让文羡卿挠心的动静来,她睁开眼,用一副“你在干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信璨好似半点不曾察觉,见她终于愿意搭理自己,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从小案上缓缓地推过去一杯茶。

    文羡卿其实这份气置得莫名其妙,她自己也晓得信璨这人受了无妄之灾。她想见王钓誉那人见不着,不想见这个人,却还是总来招惹她。

    就像信家的马车,停在祁府,难免会让有心之人妄加揣测。祁大哥是没有必要与这些人牵扯上关系的。她亦总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入了这位少爷的眼,明明她只是一个不学无术,字也不识的纨绔子弟,在这京都中无权无势,仅凭性情吗?她可不觉得自己这个假小子能与他趣味相投。

    车轮碾过石板长街,颠在一颗石子上,马车依旧很稳,只是车厢内微生动荡,晃得小案一个不稳,未和上的茶杯洋洋洒洒,溢了满桌。

    茶杯还没被文羡卿接过去,茶水就倾覆出来,信璨不高兴了。咬着唇和凭空的祸端生着闷气。这杯茶不能要了,于是他又伸出二指,将一小盒茶点推了过去。

    信璨始终低着头,和轻微摇动的桌子较着劲,文羡卿看在眼里,闷声笑了起来。她无奈地宽慰自己,这人始终不过未成年的孩子,心智都没成熟,跟他较劲,那岂不是和他也不差了。

    文羡卿无声地弯下腰,伸手从他手中拿过茶点。在信璨愈发明媚的视线中,不去看他,镇定自若地吃着。

    信璨见她有些松动,将那面小案搬到一旁,撑着座椅向那边挪了挪,然后问她:“好吃吗?”

    这味道熟悉得很,只是文羡卿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吃过。她看了眼手中还剩的茶点,被做成精致造型的酥饼小食,总觉得记忆中某样形似的轮廓,渐渐与之重合。

    “这是哪里卖的?”

    信璨以为她喜欢,得意地说:“寻常地方可买不到,这是信府独一份的。你要想吃,下次我再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