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蓝色海洋的天空,染着点点白色的云彩,美丽广袤的绿色原野,风起时吹拂着草原向一边倒去,露出牛羊觅食的隐约身影,与此同时,几个牧民的身影骑着彪悍的骏马在草原上照看着自家的牛羊,生怕一不小心被狼给叼了去。

    这就像是一幅美丽天然的画,巧夺天空,美轮美奂,纯润自然,这就是世界艺术的魅力。

    一声照相机咔嚓的拍摄声音,南铭一身红色的旅游行装,站在各种竖架起的摄像机和长短支架上的快速照相机前,井然有序的操作着,常年在野外历经风雨的脸上带着认真和严肃,充满睿知道双眼中带着对艺术追求的火热。

    四月的春暖花开,西藏的格桑花以各种各样的姿态绽放,山顶上的皑皑白雪更加显得端庄圣洁,南铭这不是第一次来拍摄美丽的大草原,他一个人每年在这个时期,都会背着大包小包的摄影器械,乘着各式的交通工具,历经十几个时辰的疲劳,在当地掏钱租借一辆旧迹斑斑的越野车,一个人孤零零在草原上的肆意的驰骋,挥洒的自己,这么多年的不尽人意,压级在胸膛中的不甘和郁郁不得志。

    落日余霞,火红的光,映在南铭红色的上衣上,仿佛他整个人都在燃烧,在火焰之中一动不动,仿佛是在历经涅磐的洗礼,黄昏的边际,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炙热的太阳即将没入西边的天界,一片带金的橙色色光芒,一笔红色的墨汁横贯西方天际,火霞漫天飞舞,将要预测晚霞的落寞,夜色星空的降临。

    南铭没有回小城,西藏的昼夜温差很大,夜晚很寒冷,风啸呼呼不止,时不时卷起一阵阴风,仿佛是游荡在人间的孤风野鬼在他耳边,吹着冷气,南铭,裹着厚厚的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肯得如面渣一般的压缩饼干,喝着一块钱的塑料瓶矿泉水,蹲在后车座位下,仔细的检查着自己的工作行装,因为他要准备打持久仗,为脚下这片上苍赐福的绿色海洋中呆上半个月,留下它刹那间的美丽风景。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南铭打开另外一个黑色帆巾包,他的眼睛第一瞬间便定在了被挤压在角落的一个小型的照相机,

    型号很是陈旧,但是却保存的很完整,只是上面沾满灰尘,南铭因为来西藏的时候,比较赶急匆忙,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满布尘埃的角落里挖出了这个被自己遗忘五年的照相机。

    南铭的手停顿了,很快便感觉到眼神之中朦朦胧胧,眼膜表面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令人看不透的迷雾。

    这五年来,南铭来到陌生的城市,接触陌生的人,吃着陌生味道的食物,生活在陌生的环境中,呼吸着陌生的空气,连南铭自己都变得那么陌生。

    南铭十分清楚的记得,这个照相机中的最后一张照片就是一棵梧桐树下站着的几个身影,记忆渐渐复苏,但是因为沉寂太久,那棵梧桐树下充满青春活力气息的身影,面孔显得有些模糊,记忆的碎片拼成不完整的图形,甚至他连自己曾经的样子都渐渐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慢慢洗去。

    不知道是一种缘分,还是一种巧,又或许是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当南铭七天之后回到城里的时刻,他遇见了梧桐树下其中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那一刹那,南铭的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昏沉的下午,因为早上才刚刚下过一段小雨,春雨绵绵,是这个季节最真实的写照,南铭开着破旧的越野车,在道路上歪歪扭扭驶进城中,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前,准备补充一些后备资源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里井然有序的安宁。

    “小偷,我的钱包……”

    一名头戴鸭舌帽,戴着口罩,并且遮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快速的从自己的身边掠过,向对面的小巷之中快跑而去,动作之敏捷,身手之灵活,一看就是一个混江湖的老油条了,这里的当地人很多都是冷眼旁观,甚至有的人指指点点,就是没有一个人肯上去帮忙的,被抢劫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应该是来西藏旅游的,身上穿金带银,显得很时尚奢华,此刻却满面焦急,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现。

    南铭心中深知,西藏民风彪悍,和平的治安下,犯罪率依旧只高不小,西藏远离经济,政和治文化中心,对于外来者的心态,一直是模棱两可,但是由于同是外来者的心态,南铭经历五年的磨励,性情早已成熟稳重,理智告诉他,低调做人,能不去惹事就不要去招惹,否则麻烦必定缠身不断。

    但是下一刻,南铭的身体并没有如他的理智一般沉着冷静,血管中的血在沸腾,在燃烧,这就是一场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命运,人生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生活也是变化多端,令人琢磨不透。

    南铭健步如飞,从小到大一直坚持不断的训练,在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路上卷起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一个飞跃,将那名壮硕男子踹飞在地,扑了个狗啃泥,然后一个饿虎扑食,骑在小偷的身上,一顿胖捧,当然了,他自己也不好过,小偷的反抗很激烈,南铭被给掀飞了出去,尘土飞,幸运的是,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粉色的女士钱包,不过代价是,他的左眼变成了熊猫眼,导致他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的怪异。

    当那个女人小跑着来到南铭的面前,一脸关切的说:“先生,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