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秋时神色一凛,想起那半张在若火匕下灰飞烟灭的画,没机会物归原主,有些麻烦。

    思及此,他恶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

    不料抬眸望去,看到顾末泽低着头的画面,他安静动着碗筷,额前碎发微风轻晃,俊眉微皱,像刚受了不小的委屈,找个角落兀自吞咽苦水。

    底下一根根黑睫低垂,偶尔掀一掀,像是能掀到人心头。

    闻秋时眨眨眼,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好似这场景他见过很多遍。

    顾末泽察觉他的视线,抬眸望了眼,又很快垂下。

    闻秋时:“......”

    不妙。

    他发现顾末泽眼睛漆黑,虽然时常泛着森冷寒意,让人避之不及,但细细一看,其实是双比绝大多数人都澄澈好看的黑眸。

    褪去冷意时,如盛满了繁星的夜幕。

    这双眼朝他眨了眨,竟让他品到一丝丝茫然无辜。

    闻秋时慢吞吞收回视线,手握成拳,掩在嘴边轻咳了声。

    罢了。

    不就是半张画嘛,烧了就烧了。

    他画工好着呢,来日画张一模一样的楚柏月,送还给南姑娘。

    “此画中,其实有两个少年,一个是在左边的楚公子,一个是在右边的祸祸。”

    “几年前,天宗那恶徒因嫉妒欲杀南姑姑,将人打到奄奄一息时,想抢走这幅画,但南姑姑死死攥住右半边画,任如何折磨都不松手,以致于那恶徒不得不将画撕毁,仅带走树上月那边,此等情......”

    铮!

    从天而降的一剑插在书案,台上说书先生一默,抖了抖。

    “楚柏阳,你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先生,传出去楚家都要为你蒙羞,”贾棠听得正起劲,霍然被打断,脸色不悦道,“你脚下不是南岭,休要在此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