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个娃娃。”盛珣在它彻底看不见后才说。

    他刚刚之所以观察对方那么久,也没有立即上前,就是因为看着看着,便意识到不太对。

    那乍看好像是张鬼脸,像有个人倒吊在窗户后面,吊起的高度刚好能供对方自木头窗棱的上端倒露出半张脸。但定睛细看能发现,那张脸及五官的比例明显迥异于真人,更像是个被倒挂的人形娃娃。

    老实说,假如不是那个娃娃稍后动了起来,仿佛急不可耐的想表明“这里有鬼”,盛珣没准还会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故意把一个娃娃放在这吓唬人。

    “不怎么值得在意。”小秋从头到尾都没分给那东西几个眼神,是见盛珣似乎很感兴趣,他才又多看了两眼,不感兴趣但又怕盛珣操心的补充说明道,“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东西,别担心。”

    盛珣对小秋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更清楚在这方面,对方要远比他懂得多且造诣深。

    听到这么说,他目光从窗户上抽回来。

    小秋发觉人类看向自己的表情像带笑,但他又还看出来,那应当不是对方在得到了可靠答案后欣慰的笑。

    他难解其意,诚恳问:“你为什么笑?”

    “因为我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盛珣说,也不管“笑”和“严肃”之间是不是存在那么一点冲突。

    小秋更加困惑地看他,就听见这人说:“你的‘小东西’,是以你为标准来对比出来的小,还是它也适用在更加广大的其他普通人身上?”

    鬼似乎就被人给问住,他的困惑转成了一种思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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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还没等他得出结论,盛珣看这个反应就已经明白——他的确没想过自己眼中的“小东西”在他人眼中又小不小的问题。

    阳光穿透头顶繁茂的树冠落下来,眼前的地面只映出了盛珣一个人的影子,又因为他们站得很近,仿佛是还有一个影子已被合二为一。

    手边这会没有钥匙挂件,只有一捧要带去办公室给老师的花,盛珣看了认真思考的鬼怪一小会,就从那一大束花里抽出一支,用鲜切的花枝点了小秋一下。

    “我们得继续往前走了。”盛珣用花枝提醒人,“不然老师看我半天都还没走到办公楼,估计一会要打电话来催,还会问我是不是毕业才几年,就连去办公室的路都给忘了。”

    长柄的花枝末端还沁着水珠,根茎散发着植物浓郁的清新气味。盛珣是在之前将奶茶递给小秋时就注意到,经由他的手再转递给对方的生鲜物品,似乎不会像对方说的那样快速腐坏,在对方的碰触下变成一团迅速丧失生机的“植物死尸”。

    见小秋看着那支花,盛珣将它顺势递过去,示意对方收下。

    “来,收下。”他半开玩笑地说,“我用这只花贿赂你一下,待会回头你再陪我来这里一趟,我们关注一下刚才的‘小东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