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在兴隆街卖了好些东西,临近傍晚,正在一家布铺里挑选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街口跑过来,跪在阿桃跟前。

    阿桃瞅了瞅四周,低声埋怨:“做什么,快起来。让人看到。”

    那小厮是黄门装扮的,粉白的面上都是汗水,他倒是想站起来,可事情太急,这小黄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说:“皇后,快回宫吧,太皇太后不好了。”

    阿桃手里拿着一块抹额发怔,“不好?不是早上才说好些了吗?”

    那哪是真的,无非是林氏打发阿桃的托词罢了,实则人已经病入膏肓。

    “反正,反正,”小黄门结巴道:“都开始说胡话了。”

    阿桃闻言,一时有些慌乱,燕珩不在,她又没经历过这样大事,着实有些摸不着北,急的在店铺内直打转。

    此时还是拾夏冷静,她吩咐底下人快把马车牵来,现在就回宫。

    不一时,马车来了,拾夏和嘉宁扶着阿桃上去便立刻侧马扬鞭往宫门赶。

    马车行得快,难免有些颠簸,阿桃坐在其中,心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她咬着嘴唇,攥着衣角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想想如果燕珩在的话,他会怎么做。

    他可能会让太医署那几个常为太皇太后诊治的大夫都过来,集思广益,共同施救。他在外面,肯定想尽快知道宫内的消息,太皇太后也想孙儿赶紧回来

    想到这里,阿桃深呼吸,强逼自己平复狂跳的心脏,掀开帘子对外面的人道:“去把太医署的…”

    她还没说完,发现马车快到宫门口了,方才还热闹的街道,现下好似都心有默契似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阿桃稍微探出头来,往后面看,也是一片干干净净,行人竟都不约而同,藏起来了吗?

    她正疑惑着,拾夏在旁问:“皇后,怎么了?”

    阿桃将帘子放下,打量着车内的两个人,眼波流转,静默片刻,而后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拾夏本来也紧张,一是为太皇太后的急症,二是怕阿桃看出端倪来,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阿桃脸上的神情,确定她没深想,松了口气,道:“皇后是否是要召太医署?”

    阿桃嗯了一声,补充道:“别找太多人,就常为祖母请脉的那几个。不然闹哄哄的,反而耽误事。”

    拾夏应下,掀开车帘,将阿桃的话转告给在外骑马的黄门,着他们前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