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的想了一会儿李华说的这些话。这些话表明李华这个人虽然不是很灵活的一个人但是也不是一个笨蛋和莽汉,他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采取正确的方法。看他说这些话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说慌,这些都是他是经历的事情,所以这个不善言辞的人说来才这么顺畅。

    在临安的时候,我就听别人说起上次十万禁军在淮西被金人五万人打败的事情。按照兵部的解释,这次失败主要是士兵临战不前,下面军官不听命令,导致指挥失灵而造成的。还公布了一些应该对这次战败负责的中下级军官的名字,当时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上级军官的在这份通缉令上。

    现在听到经历了这场战争的当事人说明,更是觉得当时这个军队的主帅应当要负主要责任,可是为什么一些次要责任人被通缉而主要责任人无事了?我并不怪他们二人藏身于难民中不回临安,因为这次战败后逃回来的许多军官和士兵都被抓起来前去做苦力,还有许多通缉令上有名字的被砍了头,这两人肯定也是哪个通缉令上有名字的人,所以不回去也是人之常情,那些士兵有这么多人听从他们的劝告而躲在难民中,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宋朝的军法虽然严厉可是如果不能保证公平,只会适得其反,让手下士兵离心。这次这些溃散的士兵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军人荣誉不在难民中大抢特抢,这两个人居功不小,单从这个功劳上来说,我就不能听从朝廷将他们惩处,更何况这个惩处命令明显不公平。可是现在我收留了他们,如果让朝廷知道的话肯定会让我将人交出来,要不要让他们改个名字了?可是这样做不是告诉他们,对于他们被冤枉,我也没办法,这不是让他们对我的信心打折扣吗?

    不能这样做,要么不干,要么就堂堂正正的告诉这些人,我赵昀注重的是能力并不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这样,我必然可以得到他们的拥戴,就算将来我和朝廷闹开有了这批人的支持,我的胜算也可以大增。对,现在首先是要增加他们对我的信心。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有了这样认识,我抬头迎向正用希望目光看着我的屋中人一眼道:“听你这么一说,你们这次失败并不能完全算你们的责任,但是本王也不能光听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可敢让本王对你们做个询问,证明你们没有欺骗本王?”

    李华马上道:“殿下,我说的句句属实,就请殿下派人来问好了。”

    我对他点点头,然后望向杨利。杨利微微一笑道:“杨利听候殿下所命。”

    我点点头,招了一个预先安排护卫进来,对他做了个让他去找白女的命令后,他就离去了。

    估计白女要过会儿才来,我问杨利道:“李华说了你们失利的原因,本王想问你,你们这次的统帅是谁?虽然本王听说是临阵脱逃的贾涉,但是他只是一个文官,在军队方面的统帅为什么没有人提到了?”

    杨利面容微微有些感叹道:“殿下圣明,其实世人都知道贾涉临阵脱逃,可是又有谁知道当时他的逃跑主要是他看出此战不会有胜算,所以才在开战前逃跑的?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靠听来的一些事情,我才明白的。”

    “哦,此话怎讲?”

    “我大宋军一向都是长于防守,拙于进攻。当时我们十万禁军由史弥远之侄史天恩带领开到淮西,协同贾涉布防。虽然贾涉此人力主防守是因为贪生怕死,但是却符合当时战场上的情况,如果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我军虽然不会有什么胜利,但是也不至于大败。可是史天恩此人好大喜功,一心想打败金人显示出自己的威风就用其叔叔名义让贾涉答应出兵。可是当史天恩刚将军队开走,贾涉接着就逃跑了,导致军心涣散使得他布防的后方被金人夺走,让我军失利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结果只能是一溃千里,十万大军一哄而散各自去逃命。向我等这样在事后收拾残局的人还不少,可是都因为威望不足不能使得士兵复聚再和金人一战,到了后来更是只有李华和我相伴躲到建康,那些回去的人被杀的杀,发配的发配,成了别人的替死鬼。不怕殿下见怪,我认为他们这样回去被自己人杀死真的不值。”

    “不要紧,本王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向来都是鼓励有什么说什么,就算你骂本王,只要说的有道理本王也接受。这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是真心为了本王着想,本王是不会怪罪的。对了,按照你的看法,宋军为什么在野战上打不过金人了?”

    “无它,一是骑兵数量过少,二是弓弩兵所占比例过大,如果指挥者明白这点就不会战争一开始就放弃城墙和金人去打野战的。”

    “这样啊,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宋军骑兵过少一来是因为我大宋本就不产良马,就是想发展骑兵也无从发展起,再一个就是朝廷中有人对于建造骑兵的巨大耗费感到不满而反对,因为我大宋不产马所以马匹的获得都是靠和那些异族交易所得,耗费不低,计一骑之费,可建步军五人。这样我大宋的骑兵往往有名无实,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为了适应这种情况,我大宋就开始提倡以步制骑,而对付骑兵最好莫过于弓弩火器,这样我大宋军从上到下都将弓弩火器作为克敌制胜的法宝,这就导致我大宋军弓弩火器兵占到六成左右,而这两种兵器往往是要依靠一定的条件才能发挥威力,最好莫过于守城的时候应用,这也是我大宋军为什么善守不善攻的一个重要原因所在。其实归根结底我大宋军弄成这个情况就是因为我大宋不注重发展马匹,所以才有现在情况出现,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你说的不错,骑者,奇也。千里转战,朝发夕至,谓之奇。骑者,锐也,攻城略地,侵略如火,谓之锐。骑者,险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谓之险。骑者,诡也,声东击西,徽宗先皇和李师师之事,留下一段风流之事吗?”

    我初听这个,先是一愣,接着就不满的问道:“你是在责问本王吗?”

    司马风低下头道:“不敢,只是身为殿下之臣,有劝谏殿下之责,所以属下才有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