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晌午,如画般湛蓝的天空下,寥寥行人的街道中,罗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公寓前。

    明亮而幽静的楼道内,罗烈步履维艰的向上爬去,尽管他所受的伤相对于李天鹰、张宝几人要轻的多,但显然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痊愈的伤势,而现在,他又为何带着伤回到了这里,难道他的这一举动和他之前对李天鹰他们许下的承诺有着关系?

    当罗烈爬完这短短的几十阶楼道,来到公寓的门口时,他身上的衣物也被冷汗所浸透,痛苦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剧烈,然而他却像是一只野兽般极尽忍耐,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

    ‘吱……’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在钥匙的转动下,拖曳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缓缓开启。

    明亮的客厅,一如既往的空荡,仅仅只是两夜未归,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陌生而寂寥的感触。

    脚步在拐杖的支撑下艰难的迈出,沉重的声响带着一丝细小的回音闪现,短短的一会功夫,罗烈便来到了他的房间前,轻而缓的动作下,房门缓缓开启,狭小的房间也顿时跃入了眼前。

    狭隘,是这个房间给人的第一印象,凌乱,则是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呈现于你视线之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当然就是罗烈的房间,而这里或许比起房间来说更像是一个狗窝,不,或许就连狗窝也比这里整洁上许多。

    在墨简他们刚搬进来的那几天里,李天鹰曾十分无奈的对罗烈说过。

    “能够把一个仅仅几平米的房间在两天之内,搞得比垃圾场更脏、更乱,我真想不通,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天鹰当然想不明白,当然想不明白的不只有李天鹰,还有张宝、罗烈、顾绝,而他们之所以不会明白,也只因他们不是罗烈。

    罗烈是个很奇怪的人,在遇上张宝和李天鹰之前,他就像一条野狗,过着野狗一般的生活。

    在他遇到墨简之前,他就像一条疯狗,不论是谁只要和他对上了眼,便只有被咬的体无完肤的下场。

    但当遇到了墨简之后,他又变了,从之前的那只疯狗变成了一个寡言的少年,然而每个人都知道,罗烈并非是变得没有危险性了,相反在他变的比以前更为危险。

    只因他已从一只疯狗渐渐的转变成了一只学会了忍耐的狗,狗与狼最大的区别只在于两者之间的韧性,所以一只懂得忍耐的狗,或许已不再是狗而是狼,也只有在狼这种孤独、神秘、残忍的的生物身上,我们才能看到他们那被称之为骄傲的天性。

    衣服、鞋子、袜子、报纸、杂志、日常用品、学习工具、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甚至还有三两本**书刊将这个狭小的房间,填充的没有一丝的空隙。

    如同垃圾堆般的房间内,罗烈缓缓的走入,他喜欢这种脏乱的感觉,这也只因他的童年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而这种脏乱的环境,也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衣服、杂物、琐碎的物件一件件的甩出,垃圾堆般的杂物之中,罗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般迅速的摸索着。

    而当他将床上的三五件衣物和一本杂志没头没脑的扔出时,他的动作也缓缓的停了下来,遍布着褶皱的床单上,罗烈静静的看着那一只呈现与眼前的黑色手机。

    朋友,每个人都会有,罗烈也一样,就算是之前犹如疯狗一般的他,也有着可以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李天鹰和张宝这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