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哪个神明开眼,给这些个腌攒货来了个现世报吧。

    这事儿算是揭过了,但是段月娘不知怎么想的,又起了兴致抓着从草要她学习大家闺秀们文能风花雪月,武能针线开花,真真要命。

    段月娘的原话是:“就你看看从戎那大老粗的样,你看看这碗口大的拳头,你看看这厚实的肉,也不晓得吃什么长的。从草你看着还算得上娇弱吧,要是叫人看见你俩这么你一下我一下还不分胜负的,你这底儿可全露了,就问问你哪个男的不害怕?”

    末了还颇为感慨地捏了把从戎的大臂,念叨着:“怪唬人的,不晓得加点量药不药得倒?”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段月娘那不一般的本事了。

    从草虽然对自家爹娘年少时候的那些事一知半解,但大抵猜的出来她爹怕是个兵匪路子的,她娘就是个草药篓子。

    以前她还以为段月娘是个正经的吊脚大夫,专门治病救人,毕竟从小到大她那些个发热风寒都是段月娘一手操办。

    直到有一天从草误闯了她娘的药房,差点儿一命呜呼,才晓得当初段月娘脸上那略微诡异的笑里究竟有何种深意。

    这确实是个草药篓子没错,可她是个毒篓子!什么看病救人,那都是顺带的!

    知道真相后的从草不由得开始思考,夫妻俩吵架的时候,到底是温柔小意的段月娘吃亏一点,还是三大五粗的从戎吃亏一点了。

    毕竟就段月娘那一屋子的毒药,从戎估计刀都还没来得及提起刀,人就已经躺地上了。

    段家庄这不过是个小山坎坎,顶了天也就百来户,离最近的青山镇上,起码也得有半天脚程,没什么能人壮士。

    从草敢打包票来保证,自家这俩神仙,绝不是这段家庄能养出来的人物。

    往前几年看过几本志怪游记的年纪,她还幻想一下在自个儿这双爹娘讳莫如深的往事里,是怎样的腥风血雨,甚至还想过会不会有一天,突然蹦出一个人到她面前来,称呼她少主啊小宫主啊这些光是听起来就够厉害的称谓。

    日思夜想也没等到这一天后,从草又幻想过一阵别的。

    这段家庄会不会是什么绝世高手的隐身之地,直到一场大难突降,卖货郎丢下货担拿出宝剑,村门口大树下成天嗑唠的七大姑八大姨反手就是什么白练暗器的。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那些老太太老婆婆只会讲这家的闲话那家的碎语,至于村西那个卖货郎,碰到人讨价还价的时候也只会两眼一瞪唾沫横飞。

    这个幻想自然而然地也很快破灭了。

    从草不是生来便在这段家庄里头长大的,她四五岁刚记事的时候,只晓得他们一家三口就风餐露宿地在路上赶。

    遇水就坐船,上陆就奔脚程,直到她快五岁了,一家人才到了这青山镇下头巴掌大的段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