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娘子看着小儿子远去的背影恨铁不成钢,捂住心口SHeNY1N,“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生了这么个成天气我的逆子!”

    赫连堂被吵得心烦,抿唇坐在那儿不发一语。

    妙音娘子不经意触到大儿子深重噬人的眼神,吓得立刻噤声,两只手搭着膝头颇有些局促。

    “三弟的婚事越快定下越好,他年后也满二十了,再这样胡闹下去恐怕真就要废了。娘也知道我这院里不养废物,他若担当不起作为赫连子弟的责任,我可真就把他送到长傈郡去种地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顾手足之情。”

    妙音娘子唯唯诺诺地称是,打发了身边的人赶紧去把赫连垆给她抓过来。

    食过了晚膳,赫连武和罗婉茵将老太太稳妥地送回了院里。当此时银钩高悬,漫天洒满了碎亮的星子,赫连武破天荒地邀了罗婉茵一道夜游散食。

    两人并肩而行,至梅园时赫连武才悠悠然开口道:“过完年你妹妹婉菲该有十六了吧?”

    “……是。”罗婉茵有一瞬的凝噎,而后强作欢笑道:“好端端地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她SiSi地掐紧了手心,想到最可怖的那个猜测,心底像是淌过冰水般冷得发颤。

    “这事儿我不知做得是否合适。”赫连武斟酌着道:“我有一老友,这人你也认识,春溪堂的沈溪,他这人的品行样貌是绝对挑不出差错的,只是家世于你妹妹而言确是逊sE了些许,且他年纪足足大婉菲十岁也略有不妥,不过我知他是个可托付的,所以想着先与你商讨下有无撮合的可能。”

    罗婉茵驻足,难得显出几分稚气憨态地抬首望向赫连武:“……是以你其实是想替沈大夫说媒?”

    “嗯。”赫连武让她这古怪的模样弄得有些莫名:“我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罗婉茵叹气:“你有先问过沈大夫的意思吗?”

    “……没有。”

    让沈溪来家里过年都是他胁迫的,说媒这事儿那就更不好提了,沈溪一贯不卖任何人面子,若真翻脸起来连老太太出面都不一定劝得动。

    赫连武也是无奈,争取个沈溪真是忒费功夫了。

    罗婉茵不明白赫连武的葫芦里卖的是哪门子的药,但他既有这想法且她也恰好在为罗婉菲的亲事烦忧,寻个机会让两人见上一面总归是可行的:“这样吧,明日我去接菲儿过来守岁,顺便央我娘允她在我这儿住些时日,剩下沈溪的事你来安排,暂且先看看他们有没有眼缘吧。”

    “好主意,”赫连武高兴地握住罗婉茵的手腕道:“你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我前几日便邀了他明日过府过除夕,到时候在你院子设宴款待,你看如何?”

    罗婉茵将目光从赫连武箍着自己的手掌移向他舒展开来的眉眼,被染得也带了三分喜悦:“我待会儿回去便吩咐小厨房着手准备。”

    气氛正好,满园的梅香映衬着绯红的纱灯别有一番梦幻美妙,赫连武就那样牵着罗婉茵漫步于红蕊盛放的梅林间,直至晴姨娘的贴身丫鬟梓柳来请。

    小丫头伏在冷y的地上怯怯道:“家主,近日来晴姨娘全身无力,午后请了大夫诊治说是思念成疾并无药医,所以时下才斗胆命奴婢来请您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