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枪声响起,惊动了屋檐下那一排被关在鸟笼中的鸟,它们上下扑动,令鸟笼剧烈地摇晃起来。

    仆役们尖叫逃散,却无一人能逃出大门,院子已被许多持枪的士兵围住了。密集的枪响过后,鲜血喷溅到仕女图上,染红了画中仕女的裙摆。

    他的尸骨被一刀刀削去血肉,只剩下骨架,接着骨架被钉入黑棺材里,半米长的钉子密集地钉透了棺材板与他的骨头,明明已是死了,竟还能感受到钻心痛楚。

    最后的记忆,是舒年踩中坟墓、误入宅院的那日。

    他迷茫地走进来,漆黑的眼眸纯真如鹿,面容灵动秀美,漂亮到极点,便成了妖冶,画中仕女瞧了瞧他,忽地轻轻抬起罗扇,遮住自己姣好的面庞,她羞于与他相比。

    “他”也在望着舒年,在他身上隐隐感应到了某些东西。

    他与“他”有渊源。

    “他”笑了起来,朝他招招手,同他说:“过来。”

    被蒙蔽心神的舒年很是大胆,直接坐到“他”腿上,还亲了“他”的脸。“他”有些诧异,哑然失笑,但并不生气,倒不如说舒年很合“他”的眼缘。

    后来“他”才懂得,为何自己不因舒年的失礼而心生不悦。

    又岂止是合眼缘。

    分明是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心生欢喜。

    扳指化为灰烬,“他”的身影消失在火中,形成了巨大的阴气空洞。

    如若被突然抽离了大量空气,空洞很快变成了庞大的漩涡,吞噬着山庄中的阴气,令整个建筑剧烈震动起来,如地动山摇。

    鬼影们哀凄尖叫,四散而逃,若是稍稍晚些,就会被漩涡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舒年几个大活人对阴气的感应没这么强烈,但封闭的温室中刮起了猛烈的狂风,玻璃“嘭”地炸裂,他们也全都摔倒了。

    舒年摇了摇头,很快从记忆中清醒过来,望了望四周,感觉到别墅就快塌了,连忙拍醒其他几个人:“快跑!”

    “靠!”

    几人重新掌握了身体,都吓坏了,连忙玩命狂奔,好几次被震得脚下一滑,险些直接滚下楼梯,好在最后都把着栏杆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