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丈夫怀了死志,她又如何能独活?

    “道长,还请解开胡兄的穴道!”梅思源行到湛通、胡郗微二人身旁,轻声谓湛通道。

    点穴功夫乃是一种极高明的武功,整个大华江湖中有点穴术的门派也没几个,真武观便是其中之一。

    梅思源习武虽也逾二十年,却从未学过点穴的功夫,更不消说解穴了。

    胡郗微乃百微堂堂主,是和梼杌、庆忌等人一个级数的高手,比之湛通也只是略微逊了那么一招半式,与湛觉、湛成、云鸢几人比却还要胜出一筹。若解开了他的穴道,再要制住他那可是千难万难了。

    “梅大人,当真要解开他的穴道么?”湛通皱眉问道,“此人武功甚高,适才若不是有从旁伤了他的臂膀,单凭我一人可制他不住。若解了他的穴道,岂不是放虎归山?”

    梅思源看着胡郗微,一脸正色道:“我相信胡兄绝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

    胡郗微露在面罩外的眼睑轻轻地抖了抖......

    “我待他如此,他还能如此信我!”

    湛通见梅思源眸目清明,不像是犯浑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后,仍是解开了胡郗微的穴道。

    对面的黑衣人纷纷攥紧了手里的刀兵,死死盯着他,准备伺机杀上来。

    胡郗微诸穴得解,已是运气无碍。然,他却迟迟未离开湛通几人的包围,反而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黑面罩,一字一顿道:“梅大人,我胡郗微对不起!”

    言毕,朝梅思源和地上躺着的傅愆等人微微躬腰,以示歉疚。

    “胡兄,我知绝非阴佞之人,今日要杀梅某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梅思源含泪笑了笑,又谓他道,“可否行到一边,思源有一事相求。”

    ......

    盐政司府内的交手已经止歇,两里之外的街道上却又响起了兵刃相交之声。郭子沐率着三千骑卒,眼看便要赶到盐政司府了,却在最后一个路口被死死挡住。

    路中堆了数排鹿角障,皆以油布裹身,四名驻地军营的骑卒刚下马准备移开路障,却被暗处飞来的羊角镖射倒在地,挣扎数息后便蹬腿而死。

    “小心,镖上有剧毒!”云晓漾急忙开口示警道。

    其实不消她说,四人倒地后众人便纷纷退后了几步,警惕地看向街边两侧的屋顶。好在,并无毒镖施发下来。

    显然,敌人只想止住他们,并无意与之厮杀。杀那四名骑卒,不过是在警告众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