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妇人挎着竹篮从他身边经过,他随意扫了一眼,看见篮子里的香烛纸钱,忽地想到什么!

    昨夜那和尚他认得,唤作寂止,在临安城有些名气,住在城外的净慈寺。据说是个了不得的法师,修为高深,有钱也请不到的。

    若不是因为他,小猴怎么会死?

    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去找那和尚索要赔偿!

    打定主意,刘福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行至晌午,翻过几座高山,终于看见尖尖的寺顶,掩在茂密的树林中。

    他擦了一把汗,正欲上山,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人。那人全身上下都藏在宽大的黑袍里,看不到脸,身子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姿势。他似乎趴在一面看不见的墙上,整个身子都紧紧贴合着,一动不动。

    刘福奇怪,也不自觉伸出手往前探,却毫无阻碍。他皱了皱眉,觉得这人莫名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心里牵挂着别的事,他也不再纠结,只嘀咕一句:“神经病吧!”便径直往山上去了。

    他走之后,那黑袍人才缓缓站直了身子,又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刘福上山,看见斑驳的红墙上爬满了野藤,石阶上一扇木门虚掩。寺庙年久失修,样子有些破败。

    “吱呀——”

    刘福推开庙门,进得其中,正对大门的是一口大石鼎,鼎中没有燃香,显然无人祭拜。

    院子里静悄悄的,砖缝里到处都是杂草,唯有两棵高大的菩提树,树冠浓密。前方的正殿里也是空无一人,一丝香火气也闻不到。

    那和尚真的住在这里?刘福心里有些毛毛的。他想了想,又跑回门口去看,牌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确实是净慈寺没错呀。

    回到寺中,他进得主殿转了一圈,佛像竟也是泥塑的,连个贡品都没有,这寺也忒穷了吧?

    他站在主殿的大佛前试探着喊了一声,“有人吗?寂止大师在不在?”不明对方底细,出言倒还算客气。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刘福猛地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他后背惊出冷汗,五指攥紧了手里的麻袋,冲出大殿站在院中四顾,“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