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瞥了眼横在马背的长刀,舌尖舔了舔腮帮,脚一动,要去踹她的马肚子,却不料想偏了点儿踢到沈瑜卿的小腿,细软的衣摆拂过他的革靴,带去些许尘土。

    他勒住缰,“下来。”

    沈瑜卿牵绳躲了下,离他几许远,“做什么?”

    “让你看看拿刀丑不丑。”魏砚拍拍乌黑刀鞘,长腿绕过马背,利落下马。

    他抱臂而站,长刀横在他臂弯里,刀尖向上,低伏在他怀中像乖顺的兽。男人眉眼凌厉张扬,嘴角略勾出弧度,黑漆漆的眸子就这么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沈瑜卿想他这刀确实不是拿着玩的。

    不知怎的记起当夜他一刀砍了哈莫罕的事,下手又快又狠,光是那股子狠劲儿就让人退却,不敢近身。

    她不是不明白魏砚当着她面杀了哈莫罕的用意。

    吓吓她罢了,赶她回上京。

    但她不能。

    “王爷还想唬我?”沈瑜卿嗔他,扯了扯缰绳,绕过抱臂的男人踏着马蹄,慢悠悠地向前走。

    魏砚将刀挎在腰上,缓步走在后面,“哈莫罕都没能吓着你,这刀更不能了。”

    “那王爷什么意思?”沈瑜卿余光见他走得极慢,拉扯缰绳,控制马跟随他的步子。

    魏砚眼划过她舞动的下裳,再看她,口中说得一本正经,嘴边扬笑,“只是让你知道,拿刀不丑。”

    “漠北的男人天生用刀,花里胡哨的剑懦夫才用。”

    往北走,放眼望去是苍茫辽阔的荒漠,风沙渐大,吹得他衣摆凛冽翻飞。

    他眼底愈发张狂。

    沈瑜卿朝他看了眼,遂踩蹬下马,一手甩了缰绳,几步到他面前。

    浮动的衣袖缠过他的刀,莫名的温柔缠绵。

    魏砚低眼,软绸正绕着刀柄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