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点头不再追问,反正左不过那边的人作妖呗。让父母兄弟几个吃点东西休息休息,亲戚家来人了,邱氏晚上是要做席的。

    刘母却是不想休息,趁着休息时间拉着刘氏说话,她不比刘父,这么多年的磋磨下来,对婆母妯娌只剩面子情,说话半点没有给那老太太遮掩的意思,把事情倒了个干净。

    这么多人过来,确实是刘老太太的意思,不过,常奉承老太太的几个妯娌估计也出了不少力,这么兴师动众的也不过是见着周家三媳妇上回回乡把娘家人接到京里来了,心里不得劲,觉得平平一样的亲戚,凭什么李家能沾光跟着吃肉,刘家连口汤都喝不着。

    特别是有姑娘的妯娌那是嫉妒的眼睛都是红的,自打自己女儿进京后,话里话外都是女儿不知恩不晓事,枉费刘家给她选了这么好的人家,发达了也不知道拉拔拉拔娘家,又哭自己女儿命苦,退让不知几何竟没人感恩,说得活像自家这门亲事是抢了她们的一样。

    浑忘了当年周家来提亲,自家应下周家这门亲事,她们有多嫌弃,一会子说周金川是考不出来的,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秀才,周金河与他不过是兄弟,日后无半点益处。一会子周家连自己的屋子都没有,女儿嫁过去要睡草棚,以后少不得跑刘家来打秋风,一会子周金河脾气暴躁,指不定哪天就和婆娘动手了,让女儿不要回刘家哭诉委屈,刘家人斯文,肯定打不过蛮子云云。

    结果呢,女儿还没嫁过去周金川就成了举人,连四的大瓦房说建就建起来了,小云峻出生后不久,他就高中进士,几百亩田地说买就买了,如今更是把家人接进京享福来了。自家那女婿呢,无论多爆的脾气,没对自家女儿大小声过,那几个妯娌眼气的眼睛都充血了又能怎样,该是我女儿的就是我女儿的,旁人眼气不来呢!

    这回女儿去信说周梅要定亲了,叫娘舅过来看看外甥女婿,刘老太太和平时最爱迎奉拍马那几个一商量,都觉得不能光李家占便宜,自家也要上京来,可刘家这一大家子人呢,哪里能不管不顾扔下家里都跑了,又争执了几天,把进京人选决定下来,最后又怕自家不同意,干脆来个先斩后奏。

    其实刘氏也知道娘家叔伯们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是见着自家阿梅一个白身草民的女儿居然能定个官儿家的亲事,就想过来沾沾光,也叫刘家姑娘得个好亲事,又怕自己不愿,就先斩后奏送过来了,反正这么大老远过来自己再怎么样总不能不叫进门吧。

    只是自家阿爹虽是个糊涂的,自家阿娘却不糊涂,不知怎么就没给拦了?

    刘母自然是不愿意的,本来周梅定亲,按礼来也只要舅舅坐个席,原只打算让刘氏的弟弟刘礼进京的,但想着自家女儿从进京后再没见过,就想趁着这机会见见女儿,才打算一家子一道去。

    只是自家也是在出门的当头才知道弟弟堂侄儿侄孙女们也要一起上京,根本没机会给女儿去信。

    丈夫却又被婆母难得给的好脸迷了心,一心只想着孝顺亲娘,怎么劝也不愿忤逆婆母的意思。

    却也不听听婆母说的是什么话,说什么堂兄过来撑场子,别叫亲家以为阿梅娘家没人了。顺便给刘氏姐妹几个找个好归宿,日后能与周梅守望相助。

    刘母听了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在刘家说一不二习惯了,还是因为久不外出交际,便以为别处也同刘家村一般把秀才公爹供着敬着,连带着她这秀才娘子说话也比别个有分量些?

    别的且不说,单说阿梅的娘家姓周不姓刘,有嫡亲的父母叔伯兄弟在呢!轮的到刘家来撑场子?,要姐妹守望相助人周家也有从小一块长大的堂姐妹的,不比刘家几个这十多年拢共也没见两回的堂表姐妹强?

    偏丈夫信得真真的,怎么掰开了揉碎了说,也听不进去,犟驴一样的脾气,认准了死拉不回头,非把这些亲人家人带过来。

    临了临了见着女儿了到是心虚了,也不敢炸刺了,让吃饭吃饭让休息休息,老实的不行。

    刘母气得啊,有时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又怕女儿因为这事冷了心,心里对父亲起了嫌隙,还要给他找补,“你也知道,你爹一直遗憾自己不讨爹娘喜欢,你祖母猛的给了个好脸,这不高兴坏了吗,当时你祖母一开口他就满口应了,这会儿也后悔呢,怕是觉得没脸见你了,说话也不硬气了。”

    “祖父没管吗?”刘氏是知道以祖母的性子说这样的话不稀奇,只是秀才祖父清高了一辈子,怎么也由着祖母乱来?

    “你祖父尚还不知晓呢?你祖母之前可半点口风都没露,提前把你祖父支开了,去镇上给阿希讲课,没有半个月且回不了呢。不然,就是走半道上了,你祖父也能将他们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