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过随口那么一说,旁人随便一听就过了。偏旁边一粉衣姑娘开口就讽了句,“可不是好吗,好得你这见天的想法子要往上钻!”

    刘八姑娘眼圈一红,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冲粉衣姑娘嚷嚷了一句,“五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干什么了我,叫你这些天横眉竖眼的刨欠儿?”

    “呸!谁有功夫刨你的欠儿?你自个儿立身不正还不兴别个说呀?”刘五姑娘就啐了一句。

    “好啦好啦,自家姐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人少说两句。”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屋里其他姑娘连忙劝了起来。

    叫刘五姑娘啐了,刘八姑娘更生气,半点听不进劝,非要论个子丑寅卯出来不可,“我怎么立身不正了,五姐你说清楚,你要说不出个什么来,就算你是姐姐我也是不依的!”

    “别的我不问也不说,就问你昨儿吃了午饭去哪了?”

    刘八姑娘神色一滞,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开开合合半晌,死死盯着刘五姑娘瞧,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过是羡慕周家的表姐表妹能读书会识字,才想着去前头书房跟表弟们借几本书来看看,许是能也认几个字,好歹不要让人笑话白来京城一趟了!怎么到五姐眼里就这么见不得光了?”

    刘五姑娘听了就冷笑一声,撇过脸去,不再搭理刘八姑娘。

    昨日饭后?周杏心想,昨日午时后刘八姑娘是去了前院书房来着,还在园子里碰见云巍说了一会儿话,可是看刘五姑娘这神态又似乎另有隐情?

    刘五姑娘不再搭腔,刘八姑娘伤心地低头抹泪,一时间有些冷场了,新来的张家两个姑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不安的朝周桃靠了靠。

    还是刘家七姑娘开口回转,“哎呀,八妹年纪还小呢,玩心重些也是有的。”

    要说这刘家四个姑娘,性子最讨喜的就属刘七姑娘了,活泼爱笑,杏眼圆脸,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十分可爱。偏还耐得住性子,这些天除了去刘氏院子里,就只到松鹤院里陪周母说笑,并不到处乱走惹人厌烦。

    刘八姑娘正好相反,说话行事是未语泪先流,娇娇弱弱地模样十分惹人怜惜。平时也爱到前院去借个书儿本儿的来看。

    刘五姑娘呢,看得出来她是想端着温婉和顺的人设的,可惜有时说话不注意就会破功。

    还有一个刘玉,是周梅大表哥的长女,刘家下一辈儿中的头一个的,在刘家还比较受宠,因此性子有些骄,说话做事好面子,先前还想着讨好邱氏,在墨韵堂碰了几次壁后,就退缩了再没去过。

    这会儿刘玉听了两个姑姑吵嘴,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也不好看,心里怪两个姑姑没眼色,在同是姻亲家的姑娘的张家姑娘面前丢人了。

    听了刘七姑娘的话,刘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七姑姑就会和稀泥,八姑姑下次要借书,只管找梅姑姑好了,想来梅姑姑也是肯的。”

    周梅冲刘玉笑了笑,应下了。

    见周梅应了,刘玉脸色才好看些,又和张家姑娘说话,她虽要晚一辈,年纪却比张家两个姑娘还大些,“你们在路上走了多久到的京城?我们当时走了半个多月呢,听那些商队的人说,走得快的十来天就能到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