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块属于我的礁石上,看向我,没有言语。

    我会意地坐到她身边,她靠着我的肩,我看着海岸线,如果这风永恒,这海永恒,这时间永恒,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永恒?我看向她轻闭的双眼,不小心的,忘了一切。

    什么时候回的家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天色已暗,路上灯火辉煌。

    小悠到家后不发一言地把自己关在阳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用笔疯狂地写着什么。

    我知道她在创作,却不知道她烟抽得这么凶,她抽烟的姿势像走到生命的尽头,贪婪,不想挽留。

    她夹住香烟的两根手指像一个符号抵在她的前额,手腕上的铃铛借助风传来清脆的声响,她像一头被圈囿的兽,左右奔突找不到出口。

    这才是真实的她吧,阴郁,破碎。

    我安静地在客厅里看租来的影碟,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怕惊扰了她的沉迷。我看了两部无声电影,她出来十一趟,不是煮咖啡,就是倒咖啡,始终不看我,也不说话。

    原来她咖啡也喝得这么凶,真是不需要明天的女子。

    午夜已过,烟盒成空,咖啡见底。

    我看到她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像戛然而止的电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进来,纸张跟着她的步伐随意洒在地上,她走向我,在我身旁坐下,疲惫地靠近我,说:“好累。”

    风掀动飘零的纸,掀动她柔软的发,月色正好,我恍若隔世。

    金秋的夜微凉,清甜,太暧昧。我起身,抱起她,走进卧室。

    她沉沉睡去,真是个没有城府的孩子。我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看着她微弱起伏下的无暇的脸,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她。她的肌肤很软,很香,我想我这一生,再也遇不到这样让我沉溺的人了。

    我起身回去,关上卧室的门,来到阳台,她的味道还残留在这里,单纯,阴郁,美好,破碎。我坐在秋千上,抽着烟,看着天,想象着她刚才的样子,那么让我迷恋,我想这就是爱。可是我不能也不愿这样。

    那个晚上,我抽空了家里所有的烟,喝光了家里藏着的所有酒,想尽了我和她的所有问题,我还是决定离开。

    小悠应该是自由的,我所孕育出的这份感情,太深厚,太危险,让她如何承受。她应该自由。

    天亮之前,我收拾全部家当,留下一张纸条,轻声离开。

    “悠,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我大概已经坐上去云南的飞机。

    原谅我用这样一种方式向你告别,别怪我,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小心,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