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担心安平的身体,毕竟与医生说的留所观察一个月的期限差太多,但他执意要在趁着年前大家伙都忙碌的时候走,他说他的身体他知道,没那么娇气,没必要浪费钱躺在这。

    他也是个牛脾气。

    ……

    2月16日,晴

    今天是除夕,第一次在火车上过年,同行者还是位最近才熟络起来的男人。

    安平说自己买不起啥送给我,就请我上餐车去吃个年夜饭,我嫌太贵,吃点随身带的干粮就行,他说什么都不同意,说大过年的,不能苦了我。

    我犟不过他。

    饭菜真好吃,也许是这一段时间都没吃好的缘故,也可能是第一次有人陪伴的年夜饭,饭菜显得格外香。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影,想起前几年过年的时候,每年都是我孤身一人待在宿舍,孤零零地吃着没什么选择的饭食,小芸每次都说要留下了陪我,我都拒绝了。

    都是有家的人,没必要为了我牺牲团聚的时间。

    我想起了林文一,国外好像不过年,不知道他今天又在干什么呢?他的身体还好吗?他的新工作顺利吗?他的学业修得怎么样?

    很久没给他写信了,每次提笔似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笔尖触到纸上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好放弃。

    多亏了小芸,如果不是她的及时出现与帮衬,林老师也许……

    想起来就后怕,但好在老天待他不薄,如果可以许愿的话,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学业有成。

    除了朝着星空许愿,我也做不了什么了。不像小芸,她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是雪中送炭的,是……对他最好的。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藏在心里很久,一直都没说。不说是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同时是我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住在小芸家的那些天,我从她偶尔提及林老师的神态与语气中,听出了别的滋味。

    那是爱慕的滋味,是崇拜的滋味。

    虽然她拼命在克制,也尽量用平静客观的语言讲述林老师的事情,但声音与表情是伪装不了的,毕竟小芸一直都不擅长于掩盖心思。

    我相信这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感情这种东西,并不由理智所决定,它是灵光一现的花火,它是怦然心动的一跳,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