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搓着手,促狭地眨了眨眼,嘿嘿笑道:“这是楚梁送给殿下的寝奴,殿下可还满意?”

    “寝奴?”

    宋栖迟斟酌着这词中的意味,有些不解,转头朝宋宥投去探询的目光。

    宋宥脸上亦有些惊诧,显然是没想到苏启所说的礼物竟然是个寝奴。他微微皱眉,心里盘算着,大夏皇室女子,从前朝起便有在宫中豢养寝奴的先例,且这少年再怎么说也是楚梁送来的和谈之礼,既要和谈,这礼自是收下为好。

    于是他便朝宋栖迟笑道:“你是大夏长公主,收个寝奴在宫中也不是不可。左右不过是用来伺候你的,我看他模样又生的极好,你若喜欢,留下便是。”

    苏启连连点头,见她神色似有迟疑,忙又添了几句道:“床笫间消遣解闷的玩意儿,殿下留着讨个趣儿罢。”

    听了这话,宋栖迟才明白这寝奴二字的意思,雪颊上立时泛起了一片微红,咬唇道:“这……这怕是不好吧。”

    一直未作言语的善明公公这时候倒是赶着开了口:“殿下既然不喜欢,奴才这就命人把他抬出去。”

    “公公别急呀!”

    苏启连忙拦住善明公公,转头劝着宋栖迟:“殿下,这寝奴的容貌在我们楚梁可是一等一的绝色,又经了一番细心调.教,定能伺候好殿下的。”

    善明公公冷冷道:“苏大人这是从哪儿寻来的人?也不禀明来路,就要送进长公主殿下的寝殿里头。若是从那等风月之地寻来的不干不净之人,岂不是脏了殿下的身子么?”

    苏启顿时慌了神,忙解释道:“公公哪儿的话?清宁长公主何等尊贵,我怎敢把不干净的人送给长公主呢。”

    他伸手指着笼中的少年,讪笑道:“他是楚梁三皇子,不过向来不得皇上欢心,一直养在冷宫里头。冷宫那地方偏僻的很,他连活人都没见过几个,这身子自然是干净的,殿下放心就是。”

    宋栖迟惊诧地睁大了杏眸,不可置信道:“堂堂楚梁三皇子,怎能为人寝奴?”

    苏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他生母是个身份卑贱的宫婢,用了些极下作的法子才爬上了龙床。陛下对他们母子厌恶至极,若不是陛下仁厚,还顾着几分父子之情,早就将他遣出宫去让他自生自灭了。如今正好得了这机会,他若有幸能伺候殿下,也算是为楚梁尽了些力,不枉陛下养了他这么些年。”

    说着,他又探身朝铁笼里望了望,咂着嘴道:“殿下您瞧,他这副下贱勾人的模样,可不就是天生用来伺候人的么?”

    这番肮脏难听的羞辱之言在宋栖迟听来简直不堪入耳,可那少年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淡漠而平静。

    他双手拢在膝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缀着斑驳血痕。似是坐的久了,少年微微挪了挪身子,破碎不堪的薄衫便从漂亮精致的锁骨上滑落几寸,肌肤上横亘着淡淡淤青,与血痕交错在一处,带着惊心动魄的勾人意味。

    宋栖迟不忍去看那些伤痕,忙转过头,低垂着眸子看向别处。

    善明公公见她这副神情,便开口道:“殿下若不喜,奴才这就叫人抬下去,免得扰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