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烟雨楼,烟柳花巷,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桓林喝多了,心里的气也跟着上来了,一旁的美人扭着腰肢为他斟酒,嘴里唤着:“大人,这是谁又惹您生气了?”

    “你不知道,”桓林啐了一口,“我呸,这狗皇帝用到我们时舔着脸过来,这现在不用了,就想给我们打发了?”

    杨安一扬手,挥退了左右,舞妓们停了动作,跟着退下了。

    刑部尚书萧诚给桓林满了酒,说:“桓大人今日醉了,方才那句失言,众位大人就装作没听到就好了。”

    这位萧诚大人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却跟桓林和杨安等人是同僚,当年一起入朝为官,虽然不与他们同岁,更不如几人升的快,可如今也是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地位了,关系自然也跟着回来了。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位,那就是工部侍郎谢允,谢允是太傅谢修洁的儿子,比桓林和杨安等人小一些。三师地位受挫,他自然也跟着父亲落了下来,虽然现在还在朝廷做官,可这官也跟没做一样,现在他们谢家,就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若不是还跟几个人交好,怕是真的无法在朝廷立足了。

    席间沉默了少顷。

    桓林又开始大言不惭了:“动了我兵部的人却没给个说法,这是什么意思?”

    杨安把斟满的酒递了上去,说:“你是兵部少了人,我是死了侄儿,你倒是比我激动了。”

    桓林道:“你看着不急,心里急哭了吧。”

    萧诚说:“还不至于。”

    “不至于?”桓林说,“这不是动了你家人,你说什么不至于,看看皇帝最近封的官赏的人,哪一个是跟我们沾边的,这就是在削权,要削我们的权啊。”

    谢允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言。

    桓林挑了挑眉毛:“你叹什么气,要说就说。”

    谢允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皇上自然有他自己的思量,这烟雨楼并非安全之地,小心隔墙有耳。”

    “这有什么,传也是传到太子耳里。”桓林说,“那日东宫夜宴,皇上要将这烟雨楼踏平了,太子可是硬拉住了皇上,你说他要这烟雨楼有何用?”

    “那肯定没什么好事。”

    众人一阵哄笑,连隔壁喝酒的风流鬼都吵着了。

    魏恒把满了酒杯放下,半仰着头,听着隔壁传来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