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逐渐适应了手电筒带来的光亮,对上了他有些严厉的目光。

    「梁雨若你疯了吗?你知道这麽晚,一个人在这里有多危险吗?」他喘着气,厉声道。

    看着他紧绷的面容,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眶却也同时被泪水所据,可就是落不下来。

    静看了我许久,带着几许愠怒,他道:「别笑了。到底有什麽好笑的?」

    我仍然笑着。不同於上次,没有刻意装疯卖傻,没有打算用虚笑掩盖泪水,只是疯狂地笑着,怎麽也停不下。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费力地从狂笑的隙缝吐出自己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笑意铺天盖地地涌上,让人止不住颠狂。

    近乎咆哮地,他大喊我的名字,似是想将我唤醒。

    我没有理会他,眼泪随着笑意,翻覆更妄,几乎要夺眶而出。早不落晚不落,为什麽偏偏在他在的时候?

    我刻意扭过头不去看他。只是着恼地对着远方大喊。破裂的叫喊声拼不出半分文字,饱含着撕心裂肺。不再压抑的尖锐刮破了喉头,自x口冲出。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止住眼泪,不想却催动了它的坠落。

    泪水终究还是溃堤了。

    在他直视着我的目光中,溃不成军。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始终得不到理解?我已经让不到不求认同了,但为什麽非得出言否定?

    为什麽明明答应自己要看但一切,却还放不下?

    我想要诘问上天,想要咆哮着质问那群人,可我却连正视他们都做不到。

    没用透了。

    只会gUi缩着,用钝了的过往把自己割得伤痕累累,以此作为停滞不前的理由。

    俗烂地使用相同的藉口伤害着别人,更伤害着自己。

    「如果我选择保护自己的方式,却也同时是在伤害自己,那这麽多年来,我到底在做什麽?」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断断续续地问道。

    没有等他回答,我喃喃道:「我累了。真的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再去生气、没有力气再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