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进城有什么好呢,乡下多快乐啊,自由自在,如果可以,江宥宁愿待在乡下。

    但生活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更别说她一个小屁孩儿了。

    江宥盛好饭出来时悄悄看了陈淑惠一眼,见她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松了口气朝餐桌走去。

    所谓的餐桌,其实只是一张小方桌,因为缺了一条桌腿被人当垃圾丢出来,恰好陈淑惠路过,看桌面还是好的便捡了回来。

    为这,还和门口姓胡的老头儿吵了一架。

    老头子是这里的门卫,没有亲眷,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几平米的门卫室里。因为不知道他名字,只知道姓胡,大伙儿便叫他老胡头儿。

    不知老胡头儿是托谁的关系才得到的这份工作,经常绷着一张脸,就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要是有谁回来晚了麻烦他开门,他那脸啊,拿笔沾沾就能写字。

    平日里老胡头儿看门捡垃圾两不误。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院子里所有别人不要的丢出来的东西,都是他的陈淑惠捡了桌子就是抢了他东西,两人争吵起来,差点没把院子给掀翻。

    若是放在进城之前,陈淑惠是万万吵不赢的,但进城后的陈淑惠战斗力上涨了不是一点点,骂起人来脸不红气不喘。

    最后,成功将这小方桌收归己有,带回了家。

    陈淑惠手巧,桌子修巴修巴跟新的一样,往逼仄的客厅里一放,就成了她家的餐桌。

    一晃几年过去了,小木桌上的油漆掉了个七七八八,看上去老旧不堪,跟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不过依然顽强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桌面上此刻被摆得满满当当,甚至放不下两个饭碗。

    江宥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给陈淑惠搁碗,至于她那一碗就直接端在手上。

    辛辣刺激着味蕾,江宥眯起了眼,一连扒了两口饭。

    “吃肉啊?你不是念了很久的红烧肉吗?”陈淑惠夹了一块油亮的五花肉放在闷头扒饭的江宥碗里。

    江宥抬起头来,随口问了句:“不等爸爸吗?”

    陈淑惠每次做好饭会让江宥先吃点垫肚子,江宥虽然大大咧咧,却不是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