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捉虫）(1/2)
就在李莠和李存周两个人在灶房里嘀嘀咕咕商量的时候，林菫其实并没有走远，她正蹲在李连生家的院墙背后，将手里的窝头搁在了墙根底下喂狗。
林菫这些日子去河边捞鱼的时候，出门总能遇到这条大黄狗。它总是跟在她的后面，鼻子嗅着装鱼的罐头瓶子打转。虽然这狗馋罐头瓶子里的鱼，却也从来没有从林菫的手里硬抢过鱼。后来，林菫有两回出门捞鱼的时候，就随身带了个窝头，见到这狗又围着罐头瓶子打转，就把窝头丢给了它。没想到，从那以后，这狗见了林菫，亲近得不得了。
后来，林菫听河边洗衣服的一个大嫂说，这狗从前也是条看家护院的好狗，也有主人。它的主人叫李德厚。李德厚的出身成分不好，旧社会时他爹曾是地主，他自己则是在村里的小学当老师。因着他的出身，十里八乡没有姑娘敢嫁他，到了三十来岁，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后来有一天，他不知从哪抱来了一只小黄狗，这一人一狗就过上了相依为命的日子，直到这么过了五六年，李德厚没了，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这条狗。
这狗虽没了主人，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的，还常常被村里的孩子丢石子打，但仍保持着看家护院的本性，只要在村里转悠的时候，见到有人翻/墙头，就上去不要命似地咬。林菫觉得这大黄狗挺通人性，没了主人也挺可怜，后来就常带些吃食给它。它也常跟着林菫走路回来，吃饱了就在李连生家院墙背后趴着晒太阳。
等到林菫喂完大黄狗，又顺毛撸了会儿，绕到前头进院子的时候，李存周和他妈已经走了。她原先蹲着的地方，正好不在大门那面，而在后院墙的背面，因此，李存周和他妈来去恰好都没见着她。
她一进院子，就撞见了李莠慌慌张张从她俩住的那屋出来了。李家除了李连生徐巧英和李宝住的那间屋以外，还剩两间土坯房，一间朝阳的、亮堂的，留着给李宝将来娶媳妇住。另一间一年到头来照不到阳光，里头阴冷潮湿的，则是李菫和李莠两人住。
从前，李莠见了原身李菫，都免不了居高临下冷嘲热讽两句。但自从上回后，虽然她心里仍记恨李菫，却对她多了几分忌惮。若说在她的眼里，从前的李菫就是个人人都能欺负的好脾气的包子，那么现在的李菫，显然就成了不好碰的刺猬，打她一下，她毫发无损，反而把自己的手给扎伤了。就像上回，她原以为李菫会倒霉，却没想到被反噬，最后倒了大霉的却是自己。
从那之后，李莠就学聪明了，甭管背地里怎么样，但至少明面上是不敢和李菫针尖对麦芒了。平日里相处时，既不多言语，也不起冲突。
李莠见她这会儿突然回来，有些心虚地没敢往她脸上看，快步走出去了，因她现在中午歇不了多久，吃口饭，就又得要去干活了。
林菫总觉得，今天的李莠，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反正就是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等她进了她们住的那屋，发现屋里一切如常，只是她鼻尖隐约闻到有一丝香甜的味道，应该是某种护肤品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给人的感觉也很亲切，只是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林菫觉得有些奇怪，虽说现在是七十年代末，城里的女性应该也有用护肤品的，但在农村，尤其是像李连生家这样穷得叮当响，在村里日子都垫底的人家，李莠是怎么能有这东西的？
且不说农村的供销社里有没有的卖，就算是有卖的，李莠又是哪来的钱去买的呢？难道说，这事也和上回李连生压在炕席子底下的那些来路不明的钱有关？不光李宝偷拿了，就连李莠也发现了，顺走了一些？但这事也不大可能，如果说李宝仗着他妈徐巧英的溺爱，敢偷拿那炕席子底下的钱，那么，李莠则是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事。她要真敢那么做，且不说要是被她爸李连生发现了会怎样，就光是她妈都能打死她。她上回那顿打挨得可不轻，没理由这么快就忘了疼。
那么，那东西就另有来路了。
……
到了晚上，林菫和李莠睡一张炕，但从来都是泾渭分明。李莠靠窗睡，林菫则靠墙睡。在这时候的农村，大家晚上都睡得早。一来是没有手机、电视等消遣，二来就连电都还没通上，晚上还得点煤油灯。没有要紧的事，徐巧英都是舍不得多点煤油灯，一家子早早地就睡下了。
林菫刚穿越来这里的时候，作息还没有调整过来，到了半夜十一二点钟，李家人都睡熟了，她还清醒着。但这段日子以来，她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个人的精气神倒比从前常习惯熬夜的时候好了许多。
虽说她睡得早了，但她有个毛病，就是睡眠轻。以前的时候，半夜里楼上冲马桶的声音，都能把她吵醒，所以她睡觉时习惯戴耳塞。而来到这里之后，没有了耳塞，但好在农村的夜晚格外安静，李莠也没有晚上出去起夜的习惯，倒也不怎么影响她的睡眠，她也就没再管了。
只是这天夜里，她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了，却依稀听到脚步声和屋门轻微的声响。这响声响了两回，中间间隔了那么一小会儿。一开始，林菫迷迷糊糊，以为是李莠睡觉前喝多了水，起来去茅房。可她突然一个激灵，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因为刚才第一阵脚步声比较轻缓，而后来门响之后的脚步声，却粗重急促，这并不是李莠的脚步声！
林菫猛然惊醒，她想到李莠白天时异样的表现，以及刚进屋时闻到过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她突然记起来了，那是雪花膏的味道。小的时候，她见外婆用那种雪花膏擦过脸，老人家节俭，将没擦完剩下的，还要再抹一遍手。她这个人很奇怪，越是到了紧急的关头，反而越不慌乱，此刻，她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与镇定。
林菫这些日子去河边捞鱼的时候，出门总能遇到这条大黄狗。它总是跟在她的后面，鼻子嗅着装鱼的罐头瓶子打转。虽然这狗馋罐头瓶子里的鱼，却也从来没有从林菫的手里硬抢过鱼。后来，林菫有两回出门捞鱼的时候，就随身带了个窝头，见到这狗又围着罐头瓶子打转，就把窝头丢给了它。没想到，从那以后，这狗见了林菫，亲近得不得了。
后来，林菫听河边洗衣服的一个大嫂说，这狗从前也是条看家护院的好狗，也有主人。它的主人叫李德厚。李德厚的出身成分不好，旧社会时他爹曾是地主，他自己则是在村里的小学当老师。因着他的出身，十里八乡没有姑娘敢嫁他，到了三十来岁，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后来有一天，他不知从哪抱来了一只小黄狗，这一人一狗就过上了相依为命的日子，直到这么过了五六年，李德厚没了，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这条狗。
这狗虽没了主人，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的，还常常被村里的孩子丢石子打，但仍保持着看家护院的本性，只要在村里转悠的时候，见到有人翻/墙头，就上去不要命似地咬。林菫觉得这大黄狗挺通人性，没了主人也挺可怜，后来就常带些吃食给它。它也常跟着林菫走路回来，吃饱了就在李连生家院墙背后趴着晒太阳。
等到林菫喂完大黄狗，又顺毛撸了会儿，绕到前头进院子的时候，李存周和他妈已经走了。她原先蹲着的地方，正好不在大门那面，而在后院墙的背面，因此，李存周和他妈来去恰好都没见着她。
她一进院子，就撞见了李莠慌慌张张从她俩住的那屋出来了。李家除了李连生徐巧英和李宝住的那间屋以外，还剩两间土坯房，一间朝阳的、亮堂的，留着给李宝将来娶媳妇住。另一间一年到头来照不到阳光，里头阴冷潮湿的，则是李菫和李莠两人住。
从前，李莠见了原身李菫，都免不了居高临下冷嘲热讽两句。但自从上回后，虽然她心里仍记恨李菫，却对她多了几分忌惮。若说在她的眼里，从前的李菫就是个人人都能欺负的好脾气的包子，那么现在的李菫，显然就成了不好碰的刺猬，打她一下，她毫发无损，反而把自己的手给扎伤了。就像上回，她原以为李菫会倒霉，却没想到被反噬，最后倒了大霉的却是自己。
从那之后，李莠就学聪明了，甭管背地里怎么样，但至少明面上是不敢和李菫针尖对麦芒了。平日里相处时，既不多言语，也不起冲突。
李莠见她这会儿突然回来，有些心虚地没敢往她脸上看，快步走出去了，因她现在中午歇不了多久，吃口饭，就又得要去干活了。
林菫总觉得，今天的李莠，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反正就是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等她进了她们住的那屋，发现屋里一切如常，只是她鼻尖隐约闻到有一丝香甜的味道，应该是某种护肤品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给人的感觉也很亲切，只是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林菫觉得有些奇怪，虽说现在是七十年代末，城里的女性应该也有用护肤品的，但在农村，尤其是像李连生家这样穷得叮当响，在村里日子都垫底的人家，李莠是怎么能有这东西的？
且不说农村的供销社里有没有的卖，就算是有卖的，李莠又是哪来的钱去买的呢？难道说，这事也和上回李连生压在炕席子底下的那些来路不明的钱有关？不光李宝偷拿了，就连李莠也发现了，顺走了一些？但这事也不大可能，如果说李宝仗着他妈徐巧英的溺爱，敢偷拿那炕席子底下的钱，那么，李莠则是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事。她要真敢那么做，且不说要是被她爸李连生发现了会怎样，就光是她妈都能打死她。她上回那顿打挨得可不轻，没理由这么快就忘了疼。
那么，那东西就另有来路了。
……
到了晚上，林菫和李莠睡一张炕，但从来都是泾渭分明。李莠靠窗睡，林菫则靠墙睡。在这时候的农村，大家晚上都睡得早。一来是没有手机、电视等消遣，二来就连电都还没通上，晚上还得点煤油灯。没有要紧的事，徐巧英都是舍不得多点煤油灯，一家子早早地就睡下了。
林菫刚穿越来这里的时候，作息还没有调整过来，到了半夜十一二点钟，李家人都睡熟了，她还清醒着。但这段日子以来，她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个人的精气神倒比从前常习惯熬夜的时候好了许多。
虽说她睡得早了，但她有个毛病，就是睡眠轻。以前的时候，半夜里楼上冲马桶的声音，都能把她吵醒，所以她睡觉时习惯戴耳塞。而来到这里之后，没有了耳塞，但好在农村的夜晚格外安静，李莠也没有晚上出去起夜的习惯，倒也不怎么影响她的睡眠，她也就没再管了。
只是这天夜里，她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了，却依稀听到脚步声和屋门轻微的声响。这响声响了两回，中间间隔了那么一小会儿。一开始，林菫迷迷糊糊，以为是李莠睡觉前喝多了水，起来去茅房。可她突然一个激灵，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因为刚才第一阵脚步声比较轻缓，而后来门响之后的脚步声，却粗重急促，这并不是李莠的脚步声！
林菫猛然惊醒，她想到李莠白天时异样的表现，以及刚进屋时闻到过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她突然记起来了，那是雪花膏的味道。小的时候，她见外婆用那种雪花膏擦过脸，老人家节俭，将没擦完剩下的，还要再抹一遍手。她这个人很奇怪，越是到了紧急的关头，反而越不慌乱，此刻，她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与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