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累,还是不要休息了,多唱些便能多赚钱,咱们也好能早点儿回家。”少妇道。

    他们父女说话,忽听店门口有人怪声怪气地道:“哎呦呦,这小娘子怎么到这儿来了,卖唱太辛苦了,不少跟本大爷回家享福去吧!”

    父女两个抬头看去,同时一惊,老汉赶紧把女儿藏到了身后,少妇哆嗦个不停,老汉也满脸的惊恐,显见他俩都对说话的人怕得很。

    店外进来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绸衫的年轻人,满脸的痞气,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个无赖汉,他后面跟着的人也都年纪不大,但都穿着短衣,也都是满脸的无赖样子。

    这些人都是瓜州的小地痞,而且还是那种混得不怎么样的小地痞。不过,就算混得再差的地痞,也是地痞,欺负外乡来的老弱妇孺,那是半点儿问题没有的。

    店里掌柜的见这几个人来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是不惧这种小地痞的,小地痞们要是敢在他的店里滋事,他招集伙计就能给他们打出去,可他却怕麻烦,开门做生意的人就怕麻烦,会影响生意的。

    这种小地痞最擅长的就是祸害人,比如在哪家饭馆门口扔只死狗,或者拿只瓦罐,里面装上大小便,然后往店门口一扔,小地痞转身就跑,抓都抓不着,可把店门口弄得稀脏,还怎么做生意啊!这种小地痞属于典型的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却恶心人。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没动地方,只是笑了笑,道:“这不是马二爷么,怎么今儿有空光顾我这小店了?不巧的很,今天客满,没座了,要不你换一家!”

    他的意思是我这没地方招待你,赶紧滚蛋,只不过说得客气些罢了,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给这叫马二爷的无赖留点儿小面子。

    马二爷绝对算不上是瓜州一霸,他也就能在附近的几条街上耍耍威风而已,出了这几条街,别的大地痞能打得他找不着北,而且就算是在这几条街上,他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比如眼前的掌柜的,他就不敢把人家咋地了。

    马二爷哼了声,道:“本大爷不是上你这儿吃饭的,你这儿的饭菜不合大爷的胃口,本大爷是来抓人的!”

    他忽地一指那卖唱少妇,喝道:“这个小寡妇是我花了十贯钱买的,竟然敢逃跑,爷爷我就是来抓她的,跟别人无关,都别多管闲事儿啊!”说着话,他就过来一把推开老汉,去拉那买唱少妇!

    老汉被他一把推倒在地,连声呼痛,卖唱少妇哭出声来,拼命挣扎,掌柜的大怒,气道:“不要在我店中搞事,出去出去!”

    后面那几个无赖一起拥上,去抓那卖唱少妇,马二爷对掌柜的笑道:“当然要出去,难不成你还想留我们吃酒不成?这个小寡妇我都盯她好几天了,每次都被她逃掉,今天可算堵个正着!”

    不管怎么说,马二爷终是上不得台面的人,他还真怕掌柜的发怒,让伙计一起过来,他连声催促,让手下把卖唱少妇拖出店去,现在外面天色已黑,只要把卖唱少妇的嘴给堵上,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外面忙乎着呢,又叫又哭的,杨泽在屋里听得真切,心想:“怎么搞的,难不成瓜州这地方也有强抢民女的事?这治安可不怎么样啊,怎么不见巡街士兵过来!”

    他看了眼趴在桌上的解文秀,就见解文秀睡得正香,口水都流到了桌上,他连推了解文秀好几把,除了得到几声哼哼之外,这位未来的司法功曹竟是半点别的反应也没有。

    杨泽心中叫苦,司法功曹在屋里睡觉,屋外就有强抢民女的事发生,这不是当众打脸么,事情要是传出去,可是没法交待了。难不成要自己出去打抱不平?就算要打抱不平,也得先打才行,可现在他就一个人,实不知能不能打得过外面的地痞无赖。

    啪地一拍桌子,杨泽挺身站起,就算打不过又如何,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卖唱少妇被抢走?如果这时不制止,事后就算是叫人抓他们,那卖唱少妇也被欺负了,她得多难过,她的老父亲又得多难过!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谁犹豫,谁就不是爷儿们!